“有。”
“听说是为了一锭银子。”
“是。”
“银子有何说道?”
“灌了铅。”
宋财吃惊道:“这书生好大的胆子,用灌了铅的银子可是大罪呀!”
沈方鹤淡淡的道:“谁知道这银子是谁给他的,若是他会这手也不会沦落到吃喝都要赊账了。”
“那后来那锭银子呢?”
“被那书生拿走了。”
“哦。”
宋财又默默地发了好一会呆才起身告辞,沈方鹤起身送到门口,看着宋财穿过胖掌柜的面馆,一摇一摆地离开了街道。
回到屋中,树荫下的严讌儿跟了过来,裹着厚厚的毯子倚着门斜视着沈方鹤。
“我感觉胖掌柜那家要倒霉。”
“为什么?”
“这姓宋的盯上了他家。”
“他跟他有仇?”
“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姓宋的要拿他开刀。”
“凭什么这么说?”
“直觉!”
沈方鹤不说话了,有时候女人的直觉很灵的,灵到能查觉自家男人在外面有没有是非。
严讌儿有没有这方面的本事沈方鹤不知道,但他相信严讌儿的推断,凭宋财刚才的表情是对那锭银子有了怀疑。
可宋财又是做什么的?这锭银子是真是假又跟他有什么相干?一个从外地到这里来做生意的为何要多管闲事。
谜!
如云雾一样的谜!云里雾里让人迷迷糊糊!
“先生。”
虚掩的门被人从外面轻轻地推开了,一个人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
沈方鹤抬起头就看到了一张小脸,一张长在癞痢头上的小脸。
老男人的跟班,听过老男人唤他海娃子。
“小哥有什么事吗?”
海娃子对着沈方鹤一阵傻笑,大嘴都咧到耳朵根了,笑完才说道:“不瞒先生,小的到这里来是讨银子来的。”
沈方鹤眉头一皱:“我欠你银子?”
“那没有,”海娃子点头哈腰地赔着笑:“先生还记得昨日去海棠园给我家主上看病吗?完事之后小的不是给了先生一锭银子做酬金吗?”
“你想再把它要回去?”
“对!”
海娃子回答的理直气壮,那表情能把沈方鹤的鼻子气歪,有这道理吗,看完病再把酬金要回去,那天下间的郎中还不都要饿死了。
“先生莫生气,”海娃子笑嘻嘻的从怀中摸出一物放在了桌上,说道:“这锭银子是五十两的,小的拿这锭来换那锭银子。”
用五十两来换十两的,这人是不是脑筋有问题?答案是:当然不是,是银子有问题。
“银子被我用掉了。”
“先生说笑了,”海娃子笑得小眼眯成了一条缝儿:“小的打听了,先生自回来后就没出过门,哪里能用得着银子。”
“哈哈,”沈方鹤干笑两声指着后院说道:“小哥请看,我这后院有口井,我时常往里面投银子,那锭银子就被我投进井里了。”
海娃子惊得张开了大嘴,好半天才合上:“先生您是不是病了?”
“没病,你既然能用五十两来换十两,我给井里扔些银子又怎能说是有病呢!”
海娃子愣住了。
门外有风吹过,树荫下的严讌儿用毯子掩住了嘴,眼中满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