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客仍蹲在墙边呕吐,对攻来的狼牙竟似浑然不觉,说时迟那时快,狼牙的攻势有如电光石火,眨眼到了青衫客的面前。
薛尽欢回头援救不及,猛地怒喝一声,这一声怒喝,狼牙心头一震,攻势缓了一缓,就在此时,空中发出“呜”地一声怪鸣,巷口处飞来一根棍子一般的兵器,只奔着狼牙咽喉而来。飞得近来,才看出是一根缠着丝绦的短枪。
枪夹风雷,枪尖寒光闪闪,转眼到了狼牙面前,狼牙伸臂一挡,铁臂磕上短枪,短枪“嘡”地一声飞出丈外,直插入巷边的墙中,枪尖入墙半尺,枪尾还在“嗡嗡”地颤个不停。
“软藤枪!”
蹄声得得,巷口竟然赶进了一辆马车,狭窄的巷子刚好能挤进一辆马车,旋转的车轮刮在两侧的墙壁上,“叮叮咣咣”冒出了火花。
这般大的马车挤进了这么小的巷子,这人是不是疯了?
赶车的汉子长臂细腰,刀条脸上细眉小眼,手中拢着一圈儿马鞭。车赶到狼牙三丈外嘎地停了下来。
“这枪是你的?”
“好像是的!”赶车汉子脸上笑嘻嘻的。
“你姓燕?”
“好像是的!”
“你是快枪燕五?”
“好像是的!”
“你是他的奴才?”
这句话问的很不好听,可燕五依旧笑嘻嘻的答道:“好像是的。”
狼牙叹了口气道:“龙门燕家好手如云,可惜了燕家的五公子竟做了人家的奴才!”
“老子高兴!”
老子高兴,下一句应该就是:你管不着了。
狼牙没有生气,看起来对燕家有点忌惮:“把你的主人弄走,我不想难为他。”
不想难为薛尽欢,自然就是要对付青衫客,可燕五却不愿意了:“今天你谁也动不得,只要我在!”
狼牙火了:“那就试试,当我真怕了你燕家。”
说完拧身扑向青衫客,十指戟张,十根手指上寒光闪闪,有如择人而噬的狼牙。
没等狼牙扑到青衫客面前,燕五长鞭一抖,鞭子在空中挽了个鞭花,一下子缠在了青衫客腰间,手腕一用力,竟然把青衫客抛在了空中,准确地飞进了车厢内,人落入车厢,轻得没半点响动。
“好功夫!”
狼牙大赞一声,飞身上了车辕,伸手抓向燕五,燕五往旁边一闪,没料到狼牙意不在燕五,左手撩开车帘,右手抓向车内。
燕五没动,可把薛尽欢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一抓下去青衫客哪里还有命在!
然而事情并不是这样,耳边只听狼牙一声惨叫,跌下了马车,双臂下垂,肩膀上鲜血瞬间渗透了衣衫。
“你、你是谁?”狼牙倒退了几步,眼中惊恐之色大盛。
车帘撩开,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一步跨了下来。中年人长眉入鬓,目带笑意,对狼牙道:“敝人姓沈。”
“姓沈!”狼牙心里思索了一阵,还是想不出江湖中姓沈的高人。
“剪风指!你用的是剪风指?”
“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名动江湖的剪风指在此人口中竟然是雕虫小技,狼牙叹息一声,垂着两臂默默地退出了小巷。
薛尽欢喝道:“你就这样走了?”
狼牙停下了脚步,头也没回,败军之将总是要任人宰割的。
中年人笑道:“薛公子,他已被敝人废了双臂,已无力作恶,让他走吧。”
“前辈认识晚辈?”
中年人摇头道:“不认识,可有人认识公子。”
中年人说着一挑车帘,车上又下来两人,前面那个正是刚才还像一滩烂泥的青衫客,此刻再看他脸上的醉态早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双眼睛带着笑意,很明显刚才的醉眼朦胧都是装出来的。
后面那个薛尽欢更是熟悉,青瓦坊犁铧街口孙家医馆的孙神医,薛夫人的病一直都是孙郎中给看的。
可这中年人是谁?为什么会跟孙神医在一起,看情形此人跟这姓叶的青衫客也认识,难道他跟姓叶的是同路人。
“孙神医,这位是?”
薛尽欢今日来青瓦坊接孙神医去大荆条树庄为母亲看病,在酒馆遇到了青衫客,想着自己陪青衫客喝上几杯,打探一些消息,就让燕五去接孙神医,自己陪青衫客喝起了酒。没想到酒喝多了,更没想到会遇到了狼牙。另外孙神医跟这中年人和青衫客有了关连更让薛尽欢吃惊。
“薛公子,我这位兄弟叫沈方鹤,是从清水县来的,我前些日子跟公子说过的岐黄高人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