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方鹤沉默了,龙啸风必定也有事瞒着自己,这事情越来越乱了,南塘镇看来没有一个人可信了!白赤练,可白赤练可信吗?
沈方鹤看了一眼垂头喝茶的白赤练,偷偷地摇了摇头!自己把所有的事都对他和盘托出,而他到南塘的目的却从没对自己提过,想到这里沈方鹤觉得后背一阵冰凉。
“柳奶奶怎么样了?”
白赤练答道:“这两天我在暗中观察,对手再没来过,柳奶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依旧给人缝缝补补,跟以前一样。”
“那就好。”沈方鹤说着站了起来,伸手提起了药箱。
“兄弟,你要去哪里?”
“天色还早,我去落雁湖看看。”
落雁湖?是该去看看了,有些事情该有个结局了!白赤练看着沈方鹤并不高大身影在在风里,背影里有种说不出的寂寥。
落雁湖边。
沈方鹤沿着石阶走上山去,风吹动山上的树木发出“呜呜”的声响,山坡山还留着那场雪的残迹,过了今夜,也许另一场雪将会将它们淹没,如那些不为人知的往事,让人无从发掘。
“先生来了!”
媛儿远远地看到了沈方鹤,蹦蹦跳跳地来到沈方鹤面前,伸手取下了他肩上的药箱。
“三小姐还好吗?”
“好,这两天正念着先生呢!”
“哦!”沈方鹤扭头笑着问媛儿:“三小姐念我有什么事吗?”
媛儿调皮地笑了:“那我哪知道呀!待会儿先生自己问她吧!”
看着媛儿脸上的笑沈方鹤呆了一呆,这笑容多像严讌儿,远在京城的她还好吗?
“先生想什么呢?”
沈方鹤嘿嘿笑着掩饰了过去,无论如何也不能跟她说自己在想她娘,那样不被她笑话才怪呢。
“快走吧,等下回去天要黑了。”沈方鹤拉起媛儿胖乎乎的手,快步向山上走去。
门口的腊梅还在开着,枝头的雪却融化了。房门紧闭着,跟前两次一样,厚厚的窗帘遮住了光。沈方鹤皱起了眉头,长年累月地闷在这样的房屋里还不闷出病了!
“先生来了!”龙三娘挣扎着坐了起来,一头如墨的黑发垂到了眼前,遮住了大半个脸颊,苍白的脸色加上泛着幽光的眼睛看起来有几分瘆人。
“三小姐这几日可好?”
“劳先生挂牵,奴家还好!”
沈方鹤关心道:“我看三小姐脸色不太好看,没事还是要多出去走走,这样有助于身体康健。”
“不!我觉得还是多歇着好,走得多了身体就疲乏!”
沈方鹤苦笑着摇摇头,又道:“三小姐喜欢清静也行,但还是换个屋子吧,这间屋子靠近山壁,阴冷潮湿不宜居住。”
龙三娘幽幽地道:“在这间屋子里住了那么多年了,还活得好好的,能有什么事呀!先生多虑了。”
沈方鹤叹息一声,摇着提起药箱站了起来,似走未走之际又问了一句:“三小姐要在这里住到几时?”
“住到他……”龙三娘一个他字出口猛然醒觉,立即住了口,脸扭向墙壁不再说话。
沈方鹤回过头眼中神光暴涨,问道:“三小姐认为他还会回来?”
龙三娘默不作声,脸对着墙有如泥塑木雕一般。
沈方鹤见状从怀中掏出了丁凡的那个锦囊,放在桌上说道:“这是我三弟给我捎来的东西,三小姐看看吧,虽然在我拆开之前被人偷走了一些东西,但我猜到了他的意思,他是不会再回这里了。”
龙三娘身躯一震,再也没忍住眼中的泪水,扑簌簌地落了下来,神情也瞬间变得哀伤起来。
沈方鹤没看到这些,此时的他已背着药箱出了庄门,直奔落雁湖边。
过了落雁湖天就快黑了,等赶到南塘时天色就黑了下来,风越吹越猛,风里隐约夹着凌冽的杀气。
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沈方鹤孤单的身影,眼睛已经能看到了沈家医馆,医馆的门口正站着伸头探望的白赤练。
沈方鹤想加快脚步,可身边的杀气越来越浓,两脚像灌了铅一般的沉重,用尽全身的力气踏上了石桥,猛然浑身一轻,杀气顿消!紧接着桥下的冰裂开了,一道人影冲天而起,半空中一翻身刀光耀眼,刀锋瞬间已到了沈方鹤的咽喉。
没有刀锋入肉的声音,耳边只听得“啪”地一声重响,来人摔出了三丈开外,一个翻身爬起,手捂着流血的肩膀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