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进屋后看到哑巴没有?”
“看到了,这小子怀里抱着个包袱立在后窗边正准备逃走呢。见我摔进来吓了一跳,推开窗刚要跳出去时孟禄进来喊住了他。”
李东平问道:“他认出你没有?”
“没有,脸上抹了那么多的墨水还有人认得出吗!”
李东平哈哈笑道:“也就你能想出这么个主意来。”
沈方鹤窘迫地笑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过,今天这事多亏了那位兄弟的配合,这位兄弟真是聪明,我一个眼神他就知道我要他做什么。”
“强将手下无弱兵,沧州老皮和诸葛老妖的手下能差到哪里去!”李东平一声感慨,心里又想起了年少时闯**江湖的事来。
“爹,你看那哑巴还好吗?”
“目前看来还没有事,不过此人疑心太大,看情形随时随地都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爹,我觉得他逃出去才好呢,到时候咱来个拦路夺宝。”
沈方鹤严肃了起来:“你错了,他逃出来可就轮不到咱了,孟伏,还有那龚县令,落到他俩谁手里咱们可都没法子了。”
“那怎么办?”
“有办法。”
“什么办法?”
“他!”沈方鹤说着一指里屋。
“宋蓝轩?”
“就是他,明日让陆正秋送他去高轩客栈。”
李东平有点担心:“孟伏会不会起疑心?”
“不会,”沈方鹤肯定地道:“宋蓝轩惊马撞了陆正秋整个六合镇都知道,陆正秋把他送到医馆别人也知道,我医馆地方小,病好了自然不能来住在这里,陆正秋给他找个客栈休养身体也是应该的。”
“所以陆正秋就把他送到高轩客栈。”
“对,病人当然要好一点的房间,天字号房地处幽静,正适合病人休养!”
“好,”李东平一拍手:“我这就去找陆正秋,他那里……”
李东平指的是宋蓝轩,沈方鹤笑道:“他那里我去说。”
宋蓝轩第二天就去了高轩客栈,去的那天是陆正秋送去的,住的正是天字七号。
孟伏这两天一直没有动静,倒让沈方鹤安心了不少,眼下让沈方鹤最放心不下的是丁克邪,自打到六合镇就没有见过他,但叶青松死在了六合镇就证明丁克邪一定在这里,但他住在哪里呢?陆正秋熟悉六合镇的每一条大街小巷,都没能找到他落脚的地点。
赌场。
沈方鹤突然想起来丁克邪在侯家集时就偏爱赌场,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聪明的丁克邪一定在那里。
可让谁去呢?去赌场当然是要赌博的,自己肯定不行,李东平一生不嫖不赌,也干不了这活儿,唯一能会赌的张怜儿现在成了这副模样,恐怕一走出医馆就会给惹出麻烦来,还是让他安心躺着的好。
又想了好一会儿,沈方鹤心里突然蹦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放张怜儿走!
说做就做,沈方鹤提起笔写了个药方,唤过沈兰舟交给了他,并低声叮嘱了几句。
忙碌了一天,晚餐若是有点酒就是人生最美的事。
酒有,但也快没了,两人已喝了快一坛了,李东平有点多了:“这酒不行,还不如侯六酿的酒。”
“是的。”沈方鹤附和道,可侯六还在落翎岗,恐怕这辈子喝不到他酿的酒了。
“不喝了,越喝越苦!”李东平重重地把酒碗放在了桌子上。
“哈哈哈,老哥,喝多了吧?你以前可是千杯不醉呀!”
“谁多了,你才多了呢!”李东平嘴上叫着没喝多,其实已经醉了,喝醉过的人都知道,越是喝醉的人越会说自己没醉,只有装醉的人才老说自己喝醉了。
“兰舟,给你李伯来碗醒酒汤。”
沈兰舟端过汤来服侍李东平喝下,又把他搀进了屋,这才回到前屋。
“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
“怜儿怎么样了?”
“他醒了,李伯睡了。”
沈方鹤点了点头,叮嘱道:“你今晚别睡,看好你李伯。”
沈兰舟点了点头,回到房里熄了灯,竖起耳朵听着隔壁的动静,没过多久就听见了隔壁房间轻轻的开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