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宋云锡眉心紧蹙,“师兄有许多事都未告诉我,甚至这其中许多,连素素都不知情,何况此事涉及私隐,实在是不便……”
“你是不是也觉得她不好?”许玉兰听着,忽然甩开宋云锡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是什么话?我几时说我过我是这么想的?”宋云锡对她这突如其来的怒火感到费解,“刚才我也没有……”
“不管有没有,要是这些人欺负阿薇,你也要去帮她!”许玉兰道。
“我能保护好你的安全,就已经是在帮她了。”宋云锡无奈答道。
就在这时,良久不发一言的沈肇峰却走上前去,拱手对围在四周的一众宾客施礼,道:“好了好了,不过是一场误会,薇儿,这种场合你也敢胡言乱语吗?到底想干什么?”
“沈先生这话什么意思?”人群中有人发问。
“这要是真的,萧公子,你可千万不能执迷不悟啊……”
萧元祺见此情形,极力压下心头怒火,继续对萧璧凌问道:“为父的话,你到底听见了没有?此事是真是假,你此前又可否知情?”
“知不知情,与今天的事又有何关系?”萧璧凌始终紧握着沈茹薇的手,目光飞快从众宾身上扫过,冷着脸色,嗤笑一声,然而转向沈茹薇后,眼神又变得极其温柔,“这些人倒也是可笑,分明事不关己,却像是被你占了天大的便宜,这种不识好歹的东西,是生是死,又与你我何干?”
“你考虑清楚。”沈茹薇话音极轻,“此时选择我,会是什么结果?”
“我早就很清楚,无须等到现在考虑。”萧璧凌说完,盯了她许久,长长呼出一口气,牵着她的手忽然发力,紧紧拉着她,大步朝门外方向走去,陈梦瑶见状慌了神,连忙追上前道:“你想去哪。”
“既为世人不容,大可不必讨好,”萧璧凌头也不回,道,“在这飞云居外,自有天高地广,还有何处去不得?”
“给我回来!”萧元祺勃然,当下飞身而起,欲将他拦下,然而萧璧凌反手便是一掌,接下他掌风,震得衣袂翻飞,两相抵消。
萧元祺愣在当场。
方才这一掌,他已用尽全力,而萧璧凌的神情,却是云淡风轻。
恐怕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连阻拦他的能耐也没有。
引发这场闹剧的韩颖站在一旁,只觉得事态的发展,似乎并不如她所想那般。
这个女人并没有被扫地出门,甚至还有可能,有朝一日萧元祺会因为后继无人,再求着他们原谅自己,原谅今天的事,再亲手把家业交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她心有不甘,只能恶狠狠盯着陈梦瑶,一句话也不说。
“这像什么话……”陈梦瑶脸色铁青,当下上前拉扯住韩颖的衣袖,道,“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事!现在好了,各大门派掌门,都站在这里看笑话……”
就在这时,沈肇峰的眼里,忽地闪烁起一丝杀机。
“不好……”周素妍虽对沈肇峰就是白鹿先生一事,毫不知情,但也立刻明白过来即将发生之事,便忙将身旁还在发愣的萧清玦拉至身后。
沈茹薇也立刻挣脱开萧璧凌的手,用极快的语速对他问出一句话:“你可知道,若没有今天这出闹剧,我又会做出什么事吗?”她的神情丝毫没有动容,说完这话,便全力挣开他的手,回身震袖指向沈肇峰。
但见寒光闪烁,一截短刀倏地飞出,直冲沈肇峰面门而去。
众人不觉惊呼,然而这时,沈肇峰背后立刻向两旁弹出铁片,这些铁片好似有再生只能,层层叠叠延展到身前,刚好抵挡住这致命一击。
终于挤到人群跟前的许玉兰瞧见这一幕,也不由得伸手捂上了嘴。
“眼下各位掌门都在,您有这么大的本事,怎的还不报上来历?”沈茹薇冷笑,一字一句,拖长声音说道,“白鹿先生——”
“她说什么?”
“谁是白鹿先生?”
人群之中,立刻沸腾起来,纷纷的议论声远比刚才得知沈茹薇曾遭人玷污的消息时,更为鼎沸。
“沈茹薇!”萧璧凌伸手拉她,却还是晚了一步。然而见她飞身而起,当下提气欲追,却见萧元祺已拦在他跟前。
“到底怎么回事?”萧元祺怒吼。
看傻了眼的宾客们还是没能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可沈肇峰却立刻冷静下来,发出了嘿嘿的笑声。
“丫头,你这性子果然像极了我,”他言语之间,始终都笑容可掬,扮演着属于自己的角色,“只要是心有不甘,就非得拼个鱼死网破不可。”
“至少这样不会再连累更多人。”沈茹薇咬着唇角,大力撕下一侧袖袍,被藏在袖内的照雪已牢牢握在手中。
“你不让为父动的,就是这些杂碎?”沈肇峰一手指向席间,嘲讽她道,“他们质疑你,辱骂你,甚至恨不得把你剥皮拆骨,即便如此,也仍旧值得你不把自己的性命尊严放在眼里?”
“可你想要的,又不是这些人的性命。”沈茹薇提刀直指父亲眉心,随即抬高嗓音,朗声说道,“诸位,你们可都还记得,天元堂与重华观是如何消失无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