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无尾,其余四人几乎是一齐攻上,萧璧凌将玄苍及其剑鞘分左右两侧各自架开这四人的攻势,却因着那些兵器错综复杂的结构而死死夹在一起,不得脱身,然而此时若弃了兵刃,无异于自投罗网,便只好继续僵持着。
无尾看着这一切,脸上渐渐显露出得意的笑容,她踏出姗姗的步伐,摆动着腰肢,一步步走到几人中间,正对萧璧凌而立,目光与之对视,一字一句问道:“你方才,说我是什么?”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她神情陡变,正待张口吐出那如墨汁般青黑浓稠的毒液时,神情却蓦地僵住了。
萧璧凌定睛一看,却见她那张血盆大口正被一块倏然飞来的,烧得通红的木炭塞住,顿时肉香四溢,升腾起一阵白烟。
“张口就要吐人口水,这种打法,不应当市井泼妇用的吗?”
沈茹薇不知何时已醒了过来,仍旧坐在那张石板长椅上,一旁则是路边摊贩刚换下来,还没烧干净的一盆木炭。
而她的手里,正拿着一把火钳。
无尾被这木炭灼伤了嘴,当下连连后退,可那木炭却偏偏黏在了她的嘴上,怎么也吐不出来。
她只好伸手去拨,那木炭表面冷却后粘连着她的皮肉,撕下的那一瞬间,带下她嘴边一大块皮肉,嘴唇几乎已不复存在,巨大的豁口下,是被熏黑的牙齿,与一大片血肉模糊。
斑蝎率先松了兵刃,退到无尾身边查看她的伤势,而少了这一人,萧璧凌也终于能够从这缠斗中脱出,横剑扫向三人腰腹。
守宫退得稍微慢了些,小腹登时便被玄苍剑锋划开一道长痕,皮下血肉登时向外翻出,鲜血随之喷涌。
“该死……”守宫连连退后,扔下一只铁手套,扯下衣角草草裹住伤口。
萧璧凌见这几人相互对视一眼,露出古怪的神色,心下顿感不妙,即刻向后退出三尺开外。
“他们的手……”沈茹薇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她这才发现,那五人的右手上,都戴了一只薄如蝉翼的白色手套,此时正有序摆开阵型,从那手套之中延展出数条白色丝线,在空中交汇,结成一张巨网。
随口各占其中一角,将那巨网铺天盖地向萧璧凌抛了过来。
“五毒……哪里来的蜘蛛?”萧璧凌极力向后闪避,衣角却还是被那巨网沾上,这丝网黏性极强,衣摆一沾,竟似摆不脱了。
眼看这巨大的阴影即将笼罩全身,萧璧凌索性挥剑斩断那一截衣摆,向后斜身飞跃出那巨网所罩之处,落地之后,回身却瞧见沈茹薇正蹙眉凝神,仔细观察这五人的阵型。
“天网四张无路走,一二网低有路通,三至四宫行入墓,八九高强任西东……”她瞧出当中玄机,当下冲萧璧凌喊道,“生门将毕,老萧,往左!”
萧璧凌一愣,虽未明白她是如何看破的阵型,却还是依言而行,他避开五毒这一扑,却见沈茹薇再一次用火钳夹起木炭,抛向那蛛网之中。
但见黑烟四起,火光升腾,那巨网旋即成了火网,五人先后弃了手中白丝,借着这一片黑烟遮掩,落荒而逃,四周经过的人们也个个避之不及,纷纷选择绕道而行。
“你懂奇门?”萧璧凌回头问道。
“以前从父亲书上看的,略知道一些,”沈茹薇走到他身旁,道,“方才让你退出阵外,是怕这火烧到你身上。”
“没事了,”萧璧凌挽起她的手,见她面容依旧憔悴,便即拥她入怀,道,“找个地方歇下罢。”
二人去到客舍,沈茹薇先是找到账房先生借来了纸笔。
如今既能确认白鹿先生与玄澈有所往来,那么玄澈所知的天琊等人藏身之所,必然是瞒不住的,未免更多牵连,当然要先让天琊知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