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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空闻花隐香(2 / 2)

“来者即是客,黄兄弟,你这么待客,也无怪乎这位姑娘对你有所防备了。”季安的笑容十分和气,随即他转向谷雨,温和唤道,“姑娘,你失了记忆,于茫茫人海只寻一人,又与大海捞针何异?”

“季舵主的意思是……”黄平一愣。

“不久之后便是泰山聚义,姑娘你身手不凡,想必过去对各大门派上下,即便无人相熟,也多少有些了解,在这之中,若能寻得蛛丝马迹,对于姑娘找回过去的记忆,又是否能有些帮助?”季安说着,便一步步朝着谷雨走了过去。

“言之有理。”谷雨说着,却不回头。

“此番请来姑娘,途中风波,是我马帮众人有错在先,一来,这当是季某给姑娘一个补偿,”季安说着,却叹了口气,转身看了看许玉兰,道,“二来,近日泽州出了不少麻烦,季某应人嘱托在先,又实在腾不出人手送许姑娘去青州。姑娘你身手了得,可否就当互利双赢,替季某送许姑娘一程?”

“可是舵主,她……”黄平上前一步。

“黄兄弟,你看人的功夫,仍是差了些,”季安仔细打量着谷雨,道,“季某倒是信得过这位姑娘。”

容颜气韵,美貌出尘,又分明有种入世已深的世故。

这样的人,别的不好断言,但绝对有着清晰的分寸。

“等等!”许玉兰忽然上前,插嘴问道,“季舵主,我去了青州,上了泰山,应当找谁比较好?”

“许姑娘,”季安和颜悦色道,“我听闻,青芜姑娘曾与金陵扶风阁的周长老有些交情,如若你真寻不到萧璧凌与他师弟,能见到周长老,也是极好的。”

“话是这么说……”许玉兰有些犹豫道,“可我还是……”

“等到了青州,自有我马帮弟兄助你。”

许玉兰听着,只觉鼻头发酸,说不出话来。

从听到沈茹薇可能葬身火场的消息到现在,她始终都未能完全接受。

她总会在独处时自问自答,问自己那个不久前还能与她说笑,嘘寒问暖的“青芜”,就这样死了吗?

可没人能给她想要的答案。

对于这些长年累月都在刀尖上舔血的江湖人而言,生死都不过寻常事。只是这些“寻常”,对于许玉兰而言,无非是令她对这江湖又多了几分忌惮,少了许多向往。

“季舵主所言,甚是有理。”谷雨长舒一口气,望向许玉兰。

“你……也会武功?”许玉兰瞪大了双眼。

“只需将玉兰送去青州便够了吗?”谷雨莞尔,“还要我做些什么?”

“季某自会书信一封,请姑娘带去青州,等到了那里,自会有人安排。”季安说完,见许玉兰上前去拉谷雨的手,却不自觉摇了摇头,道,“说起来,姑娘的遭遇,的确是古怪得很。那这个将你带来泽州之人,若是你过去的朋友或是亲人,当不会如此草率将你丢在陌生之地,可若不是朋友……”

“若不是朋友,便可能是仇人,又或是过路人,倘若是前者,一不杀我,二不将我作为把柄拿捏在手,是无论如何也说不通的。可要是个过路人,既然管了我死活,怎会不好奇我经历过何事,等我醒来问我?”谷雨在季安犹疑之余,已然将他想说的话都给说了出来。这让季安有些惊诧,

这样的冷静与缜密,越发预示出,她的来历绝不简单。

可许玉兰听到的,确是谷雨话里难以掩藏的落寞。

她也许经历过很多常人根本无法想象之事,偏偏想不起一星半点,她也许还有家,有亲人,有朋友,却很可能永远也回不去,永远也见不到了。

“我同你去,”许玉兰见黄平眼中仍有怀疑之色,便上前挽着谷雨的手,道,“你我都是同病相怜的人了,无家可归,无路可走,季舵主也都说了,泽州这头已调派不出人手,你可别把我丢下了。”

“那是自然。”谷雨镇定自若,对季安拱手施礼,一番客套之后,各自都退了出去。

“许姑娘,”直到听见那二人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后,谷雨方才开口,轻声问道,“你我不过刚刚相识,你便如此信任我?”

“怎么?”许玉兰满不在乎道,“你别想那么多,我……青芜既然不在了,我总不能就这么窝囊地藏着……反正现在,我也真的无依无靠了,同你相依为命有何不好?”

话到此处,许玉兰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谷雨听到这最后一句,眸子里的光彩略动了一动,她莞尔上前,挽住的胳膊,却终究一句话也未说出口。

季安倒是说到做到,很快便将一切安排了下去,他与青州分舵舵主柴庆联络过后,立刻就安排了接应的人手,在青州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