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输了。”冷君弥坦然笑道,“看来,没有直接同你作对,是我所做的最明智的选择。”
“你找不到的人,我也同样找不到。”青芜毫无兴致与他多费口舌,却在说完此话之后,笑容蓦地一僵。
又是那该死的寒疾。
与此同时,刺骨的寒风逐渐弥散在深夜陋巷之中,在夜色的笼罩下,愈觉凄厉。
由于寒疾发作,方才还从容微笑的青芜,忽然便身子一歪,半跪在地,手中横刀倒插入脚下青石板中。
冷君弥眸中,逐渐染上疑惑,半晌,却摇头一笑:“我能否姑且将此称为‘乐极生悲’?”
“唔……”青芜身子向前一倾,连连呕血,几度欲言,却都被喉头接踵而至的暖流阻断。
“我不该嘲笑你,如你这般优秀的女子,若无顽疾在身,定不会叫人小看了去。”冷君弥说着,却见她握着刀柄的手却倏然松开,整个身子向前栽倒下去。他见此情形,似乎上前了一步,却又忽然收回了足。
他看见她一手握在了那柄仍旧插在地上的横刀刀刃上,将身形稳住,只听得“刺”的一声,鲜血已然自她掌心溢出,顺着刀锋滑落。
“是多么重要的人,值得你一再用这样的身子支撑下去?”冷君弥眉心一颤。
“你很感兴趣吗?”青芜轻笑,“看来,你可以立刻回去复命了。”
“可惜我忽然舍不得了。”冷君弥收刀入鞘,向她伸出一只手。
“你我本不是一路人。”青芜眨了眨眼,“不怕你的主子失望吗?”
“和你作对很有意思,我不想这么快就结束。”冷君弥的笑容极是温和。
青芜不言,踉跄着自己站直了身子。
冷君弥摇头。
青芜稍一欠身,似是对他施礼,旋即退后几步,整个人靠在了墙面。
“墙本就是凉的,你有寒疾,不怕死?”
“让你救我,怕是死得更快。”青芜笑道,“莫要误会,我对你并无成见,只是目的不同,到底还是死对头,又何苦多生瓜葛。”
言罢,她淡淡瞥了冷君弥一眼,便即闭上眸子,不再说话。
她的气息已经很弱,也再没有多余的力气拔起那还插在地上的刀。
“你的手还在流血。”冷君弥走上前来,毫不避讳托起她受伤的手,撕下一片衣角为她包扎。
青芜抬眼望向漆黑的天空,愈觉浑身无力,她闭上双目,幽幽开口道:“对于你的主子而言,你似乎并不是很忠心。”
“他不这么认为便够了。”冷君弥淡淡道。
“你杀过多少人?”
“数不清了。”冷君弥认真答道。
“那你放过了多少人?”青芜笑容清浅,甚是动人。
“也数不清了。”冷君弥若有所思。
青芜摇头一笑,径自绕开他的身子,上前几步拔起仍旧立在泥土中的横刀,收回鞘内,却忽然失去知觉向前栽倒下去。
冷君弥步伐飞快,在她昏迷的一瞬,已然上前将她接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