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去，云夜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地上一大滩血迹，南帝躺在龙榻上，脸色发白，气色很不好。
“老八，你来了……咳咳咳……”南帝再次剧烈咳嗽。
云夜赶紧上前，“皇兄感觉如何？”
南帝摇摇头，说话也断断续续，“这身子骨是不行了，咳咳……你也知道，这两年我时常病着，久病了，病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云夜坐在床边的小杌子上。
这个细节落入了南帝的眼中。
南帝拍了拍龙床，“坐这里说话。”
龙床可不是谁都能坐的。
云夜陡然想起来南宫玉对他说过的一个字，“假”。
他像是领会到了什么。
“皇兄，臣弟绝不敢逾矩……”
南帝捏住了他的手，大手轻轻在他手背上拍了拍，“我这身子骨怕是撑不住了，可有一个问题，到现在都没决定下来。”
“……你也知道，谁若是娶了凤命，将来谁就是太子。”南帝声音虚弱，停了停，“一开始我跟太后想让南宫玉自己挑选皇子，可现在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你觉得……咳咳咳……谁更合适？”
云夜当即明白了，南帝这是假借病重，来考验他们这些人的忠诚度。
南帝本就是疑心极其重的人。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闲散皇叔，其实南帝一直都没对他放松任何警惕心。
况且他还手握禁|卫军。
他再次想到了南宫玉的那个“假”字，心上顿时一凌……
南帝莫非是冲着他的兵符来的？
这么多年了，南帝其实一直想要收回他手里的兵符，但一直找不到合理的理由……
云夜压下心里的猜测，神色凝重道，“皇兄，您知道的，这些年我对朝廷的事情一直都不十分上心，立储这种事情也从未参与过任何商讨。”
“皇子们都很出色，但在我心里，皇兄才是我们南朝最需要的人……”
他直接一顶高帽子戴在南帝头上。
南帝咳嗽两声，“你呀你，慌什么慌？我们也只是兄弟说话而已，你也看到了，我身子却是不行了，立储这件事情，也确实等不了……”
“你觉得，老|二怎么样？”南帝定定看着他。
云夜立刻反应过来了，这是南帝在考验他是不是跟周皇后私下里有勾结，若是有勾结，必定会支持二皇子上位。
他声音沉稳，“皇兄，臣弟确实多诸位皇子不了解，臣弟只想让皇兄身子快点好起来，宫外还有许多名医，臣弟一定为皇兄遍寻名医……”
“你呀你，哎……”南帝叹气，“自家兄弟说话，你也这般不痛快，那……老三怎么样？不肯说老|二，总该说说老三吧？”
老三云凌是太后的人。
南帝不是傻子，早就知道了。
他想试探云夜跟云凌关系如何，是不是暗中扶持云凌。
“皇兄真是为难我了……”云夜呼出一口气，“自家侄子，在我心里都是好的，而他们是否适合当储君，也应该是由皇兄您来决定，臣弟实在不知道哪个好，哪个不好。”
南帝对云夜这一番言辞还是颇为满意的，至少说明他并没有跟任何皇子有私下里的交往……
南帝重重喘了一口气，又开始咳嗽，边咳嗽边一脸悲苦的跟云夜说，“刘太医说了，我可能撑不了几天，哎……儿子们虽说都大了，可朝廷大事太重了，我怕他们扛不住，到时候……还需要你扶持……”
重头戏来了，南帝果然提及了禁|卫军的兵符，道，“毕竟你手里握着兵符，万一他们兄弟们……因为皇位的事情闹起来，又或者是有居心叵测之人闹起来，你……你也能拿出兵符镇压一二。”
云夜后背一阵发凉。
果然。
南帝这场苦肉计，是冲着他的兵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