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府上中馈已经交到纳兰德手中，但在周德眼里，得宠的人才有本事当家，这才是需要他巴结的人。所以见了赵柔，周德便直接忽略了主位上的人。
“小……”一声小姐还未喊出口，周德就见赵柔给他暗使了眼色。周德清了清嗓子，规规矩矩喊了一声：“小人见过夫人。”
纳兰德早把两人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她放在扶手上的手屈成拳，“陈管家，大厨房离正厅也没有多远，为何拖沓到现在才过来？”
陈管家如实回答，“周德锅里还炖了一碗羹汤，非说马上要起锅了，必须要在那等着，所以这会儿了才过来。”
“什么羹汤？还得要周大厨一直盯着？我可是记得周大厨除了正餐和宴席，之外的糕点羹汤都是由帮厨的人做的……”纳兰德锋锐的眼眸望向了赵柔。“是谁的羹汤，这么重要？”
周德也是精明人，这一两句的功夫就已经听出不对来。正想要该怎么圆过去，没想到与他一同而来的陈管家就先开了口。“回夫人的话，那羹汤是赵姨娘的。”
“好！好得很！”
纳兰德一连说了两个好字之后，突然抓起手边的茶盏就砸了出去。茶盏碎在刘武与阿静跟前，碎片飞溅起来，把阿静直接吓哭了。
“我一个正房夫人的地位还比不过一个妾室的羹汤？”
纳兰德的突然发作吓得周德双膝一软，直接就跪那了。赵柔也好不到哪儿去，脸色剧变，忙解释说：“夫人误会了，我那羹汤是晚上做宵夜的，并非现在就要喝。”
周德也帮衬着说：“确实如此。只是这些年小人习惯了早睡，所以想着能把姨娘的羹汤煮好了，晚上热一热就能端过去，方便一些。”
“可是刚刚母亲才说，周大厨你只做正常和宴席，糕点羹汤都是别人来做啊。”
叶知清适时的一句话，又把周德打回了原形。
“帮厨的厨娘有事，这两日都没来。”
纳兰德望向陈管家，陈管家颔首道：“前两天厨娘确实来请了假休，说有事要回家三日，大概……明天就能回来了。”
周德这一口气还没送下来，又听叶知清说：“不过一个羹汤，抬下来稍晚些再端上去煮也没关系吧？”
“话可不能这么说。”周德不屑，“菜肴也好羹汤也罢，做到一半后放下，隔一会再接着做，那这道菜可就大打折扣了。若是药材，那一直文火煨着也没关系……”
叶知清脑中突然晃过一个念头，“周大厨，敢问一句，府上的药也是从大厨房里弄好了送出去的？”
“除了大小姐和少爷的院子里有个小厨房，能够自己熬药之外，其余的药都得从大厨房里出去。”周德冷声哼哼起来，“小人知道府上有人说小人的坏话，说我每日只需要煮两顿饭菜，清闲得很。可要每每熬药和蒸糕点煮羹汤的时候，这火前可是离不开人，得随时盯着的。”
她紧着就追问：“那熬药的也是周大厨亲自守着的？”
周德脱口而出。“那是自然。”
叶知清猛地看向赵柔，心里头已经有了底数。
“小姐……”凌香悄悄拉了拉叶知清的衣袖。叶知清回首看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