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氏听了这话,自是伸手怒指向她,狠狠道:“就算你喊我娘,我也不稀罕!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一介青楼女子,是一个娼ji!就你这样,还想入我官家的门,还想成为我官家的人?我告诉你,你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盼儿闻言勃然变色,那原本白皙粉嫩的面庞,瞬时间通红一片。
可不过片刻的时间,她又恢复如常,又听她不以为然道:“是啊,我是青楼女子,是娼ji,可我在你那大儿子眼中,可是将我视若珍宝一样,你这么说我,岂不是也在间接贬低着你儿子的身份?”
见她还要与自己辩驳,盼儿倏地站起身来,定定道:“还有,纵然我是从烟花之地出来的女子又怎样,你我同为人,便没有与我分高贵卑贱的资格!更何况我这些年来过的生活可比同为女人的你们好太多了。”
见她二人被说的哑口无言,盼儿面上笑意更甚,语气里的讽刺意味也越重:“你瞧瞧你们一个个整日下地干活,浑身脏乱不堪,哪有做女人应该有的样子?我料定了你们两个也是没男人疼的可怜人吧。”
又是一记猛然落下来的巴掌,盼儿自己都没注意到。
原来是小李氏。
“我们没人疼又怎样,也好过你这个娼ji!做着活的在我们这里就是低贱,我们是不比了你整日以色侍人,讨那些膀大腰圆的臭老头喜欢,也不用像你委曲求全,博取同情,更不用像你一样在外面处处遭人白眼!”
这话字字诛心,盼儿听了如何受得了?当即就上前一把扯住了小李氏的发髻,惹得她一阵惨叫:“你要做什么!”
她问盼儿话,而盼儿却对她爱答不理,满心里只想着小李氏方才说的那些话,她必然要让她为她说过的话承担责任,并且还要让她长长记性。
两人很快撕扯在一起,即使一开始盼儿还处在上风,但不出一会,她就反被小李氏一把推倒在地,她们虽说同为女子,但小李氏身强体壮,又下地务农这么多年,而盼儿身娇体弱的,哪里能是她的对手,不一会的功夫就被她按倒在地。
“我让你勾引我丈夫,让你对我娘不尊,现在这个时候安德可不会回来,我就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收拾你一顿!”
小李氏一面说着,一面抡起手边的扫帚就冲她打了起来,盼儿赶忙护着脸,至于李氏,则是喜笑晏晏地起身,兀自在一边观望着:“我告诉你,这是在我家,你休想在这里好过!”
“打,给我好好打,今儿我非要让她尝尝痛是什么滋味!”
就这样持续了约摸着有一盏茶的功夫,如若不是相邻的钱大娘过来将她们拉扯开来,今日这小李氏恐不会轻易收手。
盼儿从杏雨梨云买来的新衣裳,也被小李氏用剪子剪得稀碎,又重重地往盼儿身上丢去:“我告诉你,往后若是再敢对我们不尊不敬,可就不再像今日这样了!”
那盼儿吃痛捂住自己的脸,她依稀能感觉得出来,自己的脸上被人抓出了好几道血痕。
眼下她蓬头垢面,狼狈不堪的模样纳入围在官家老宅外头的那些人眼里,自然是招来一片嬉笑。
“这上柳村也就独独这官家给自己招来了这么个小妾。”
“是啊,就算小两口恩爱又有何用,这婆媳之间不也是没日没夜地吵,我有时候半夜都还能听得到呢!”
“安德这不平白无故地给自己招来了一个祸害吗?往后这书也不必念了,专养着这小的过日子。”
“看什么看,都给我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