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想要打击一下宫忆如,柳氏高傲的抬了抬头,朗声开口,“我是与夫人同一天进府的柳氏。”
“夫人?”宫忆瑾挑了挑眉,语调不高不低,“那这么说,你就只是个妾室了?”
听到那明显带着鄙视的“妾室”二字,柳氏心中腾地升起一股怒气,不过却忍了下来,点了点头,“是,眼下只是庆哥儿的妾室。”
眼下?宫忆瑾心中冷笑一声,难不成你还想着有朝一日取代宫忆如成为正室夫人吗?
眼神一凛,宫忆瑾语调倏地拔高,“宰相府何时竟允许妾室在大庭广众之下露面了?难道宰相府以为我等都是与妾室身份地位相同的人吗?”
此话一出,众人立即反应过来,那些平日里受过严格礼仪教化的人顿时露出一丝不悦,看向柳氏的面色十分不善,甚至有些还质问起了林秋萩。
听着众人的议论,柳氏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自她嫁给庆哥儿以来,庆哥儿都是将她捧在手心里一样宠着,以至于她都忘了自己的身份。今日更是仗着平日里与林秋萩的关系好,才跟着宫忆如道贺,本想着能够借机侮辱宫忆如和她家人一番,却没想到宫忆瑾竟是个这么不好欺负之人。
不光是宰相府,就算是普通百姓家,一般情况下只要有正室夫人在,妾室是绝不可在众人面前露面的,否则这将被视为侮辱客人的一种行为。
看着林秋萩脸上明显不悦的神色,柳氏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后退两步,却又似是看到什么,猛地朝身后的丫鬟红笺使了个眼色。红笺会意,故作惊慌,竟朝宫染瞳撞了过去,玉芷来不及阻止,二人双双倒地。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一时愣住了,暂时忘了柳氏的事情,纷纷看向二人。
红笺毕竟是丫鬟,皮糙肉厚,很快就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被撞的不轻的宫染瞳,红笺一边道着歉一边扶起她,“瞳姑娘,都是奴婢的错,您没事吧?”
宫染瞳此行便是为了留给众人一个好形象,因此就算是怒火中烧,面上仍是平易近人,“不碍事,不碍事。”
闻言,红笺舒了一口气,但却突然惊叫一声,指着地上的盒子,面上满是惶恐,“这……这……”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宫染瞳亦是满脸错愕,只见她精心挑选的步摇竟然断成了两截,那刻意雕刻的蝴蝶此刻已是看不出原貌。
红笺惊慌失措,颤抖着手将步摇捧起来,满面歉意,“瞳姑娘,对不起,我不知道您挑选的贺礼这么不经摔,这……这可如何是好?”
红笺的话听似歉意满满,但若是落在有心之人耳中,恐怕是在说宫染瞳挑的贺礼华而不实,质量下乘,恐怕是低价购来,绝不是上等之货。
果然,有的人立即对宫染瞳露出不屑的目光,宰相府家大业大,就算你送的贺礼再珍贵,或许在人家的眼里都瞧不上,更何况送这样低等的一甩就碎的步摇呢!
林秋萩的脸色亦是难看的不行,今日幸亏红笺撞破了这步摇的秘密,否则若是哪天她真的带着这步摇出去,还不叫人笑话死呀!名门望族的贵女一向注重穿着打扮,对这低等货一向是痛恨至极的,所以此刻林秋萩可以说是对宫染瞳怒到了极点。
注意到众人向自己投来的鄙夷目光,宫染瞳心中慌乱至极,她还没有得到轩辕羽津的青睐,这个时候自己的名声绝不能受到一丝一毫的损坏。想到这里,宫染瞳忽的转向宫忆瑾,眼睛里噙满了泪水,人见人怜,“二姐,这步摇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不是说带我去挑最好的吗,是不是那奇巧斋的掌柜骗了我们?”
此话一出,众人立即恍然,原来这步摇竟是宫忆瑾帮着挑的!只是奇巧斋一向最注重的便是声誉,其所卖的首饰绝对是童叟无欺,质量上乘,绝不会出现这低等货。所以,究竟是奇巧斋骗了她们,还是宫忆瑾骗了宫染瞳呢?
毫无疑问,所有人心中的天平都倾向了后者,看向宫忆瑾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质问。
见祸水居然蔓延到了自己身上,宫忆瑾心中划过一抹凌厉,对宫染瞳的行为不由冷笑一声,面上却笑的温润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