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抓刺客啦——来人啊——抓刺客啦——”
这一大喊,可是动用了内功传音,方圆五里的人都能听见,自然也包括在宫殿附近巡视的王军。
不一会儿,殿外便传来了甲胄声。
苏宝儿微微扬起下巴:“你已经被包围了,束手就擒吧。”
女人狂肆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我看谁敢!”
殿中不少舞女似是没事人一般坐起了身,用着头上的发钗抵住她们身旁的王公贵族。
这下好了,苏宝儿的确不敢动了。
本以为敌人只有这个领舞,没想到整个舞队都是刺客。
苏宝儿不得不佩服自己挑选潜伏对象的眼光。
她从头上的发饰中摘下一朵红花,她身上这一整套装束都是她从她易容的这位舞女身上扒下来的。
她将钗花放在鼻下仔细闻了闻,果然是毒。
“你救了若羌王又如何,我手中握着的,可是西域各国亲贵的命。你敢动一下,我就杀一个,动两下,我便杀两个。”
女人玩弄着自己修长的指甲,看到其中那只被苏宝儿折断的指甲,眉头不禁嫌恶一蹙。
“这是月雁帮大帮主亲自对我下的令,你身为月雁帮中人,怎敢违抗大帮主之令?”
女人眉梢一挑,眼中已有杀意。
苏宝儿身体虽然不敢乱动,但是嘴皮子却乱动得飞起。
“拜托,你到底懂不懂啊?月雁帮只收男的,不收女人。”
女人的面色果然变了:“你耍我?没有女人的话,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黄毛丫头?”
耳畔传来呼呼风声,但这是只有苏宝儿可以听见的,微乎其微的声音。
“对啊,耍的就是你。”
苏宝儿唇角一勾。
“就许你说你是月雁帮的人?我也可以说我是月雁帮的人啊,动动嘴皮子嘛,谁不会?”
“贱丫头!”
女人话音刚落,殿门两旁的轩窗同时发出一声清脆的霹雳哐当,两面窗子整扇踢飞,空气弥漫的木屑中,是两名飒爽曼妙的身姿。
左面那位,一身素衣,眼覆白绫,双腿还作飞踢势,双手则背于身后。
右面那位,碧裙裹身,墨发飞扬,系有金铃的双足踏于蝶浪之上,捏着花诀的手随意一扫,无数蝴蝶闯入殿内。
女人大惊,旋即发号施令:“动手!”
可是那些舞女刺客却并没有听她的话,而是四肢僵硬,动弹不得,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口吐白沫。
与此同时,甲胄声起。
若羌王军鱼贯而入,为首那人,竟是身穿盔甲,手握长刀的盛桃。
盛桃身后的吉桑和另一名青年一左一右地探出脑袋。
吉桑悄悄邀功:“丘拉尔哥哥,你瞧,我没骗你吧,这次国宴必有刺客!”
“还是你和乌尔塔叔叔神机妙算,若非你们请来帮手,我若羌国怕是要毁于今夜!”这丘拉尔便是若羌王子。
吉桑心虚地赔着笑,探头张望了一眼殿内的情势,心中奇怪,怎么是苏宝儿和另一个舞女对峙,不应该是苏宝儿和他阿爹对峙吗?
计划里,他们打算抓住必定易容的乌尔塔,在不识破他易容的情况下将他毒哑,后向若羌王邀功谎称这是乌尔塔的“请君入瓮”之计,随后再让混入王军中的盛桃偷偷把乌尔塔放跑,由吉桑向乌尔塔解释事情缘由。
如此一来,就可以粉饰太平,把“王弟”乌尔塔的行刺,人为地掩盖为一场普通行刺,王弟还是那个王弟,而刺客已经在狱中暴毙而亡。
但目前这个情况,好像跟预料中的不太一样。
难道他阿爹乔装成了一个舞女?可是那舞女衣着暴露,他阿爹五大三粗的可装不了。
疑惑中的吉桑忍不住又探头看了一眼,这回才看到了苏宝儿脚边一左一右的若羌王和乌尔塔。
“阿爹,阿爹!”
吉桑小声地喊着,乌尔塔此时的脸正好背对着吉桑,但是耳朵却十分好使:“吉桑?是你吗?”
刚说完,他便惊诧地发现自己能说话了,他努力动了动脖子,竟也能勉强地转向殿门,他一眼便看到了完好无损的吉桑正躲在盛桃背后,正对着他挤眉弄眼,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安然无恙,乌尔塔顿时老泪纵横,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殿中蝴蝶皆为碧色,一群绿油油的大蛾子在殿内扑棱了一圈后,又回到了那碧裙女子的身后。
此女正是万蝶谷大弟子,洛荷衣。
只听得她温温柔柔地开口,可是那话语的内容却不甚友好。
“卫灵衣,看在你是我姐姐的份上,我给你一个选择,你是想自行了断,还是我替你了断?”
“荷衣,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左面那眼覆白绫的素衣女子负手而立,虽未出手,但内力已经自成气场,微微吹起了她的衣袂,“璇玑阁这几条漏网之鱼,得统统死在我手上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