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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州风月(2 / 2)

那便是她所在的小舟两旁的船都摇晃得仿佛要散架了一般。

两边船舱内都传来令人听了就脸红的喘息和叫喊声,船在水中摇晃**起的水花声,和船舱内难以描述的水花声交织如缕,细细密密地传进苏宝儿的耳朵里。

苏宝儿红着脸,倒不是因为碰见了少儿不宜的事情不敢轻举妄动。

反倒是因为心里好奇得要命,很想偷看一眼,但又怕被发现,才迟迟不肯迈步。

更要命的时候,是她刚跳到一艘船的夹板上,拉了帘子的船舱里便扔出来一件薄如蝉翼,洒满劣质香粉的纱裙,直接罩在了她的头上。

帘子后传来一声娇嗔:“啊~讨厌~你可真猴儿急~啊~”

苏宝儿被吓得一动不动,罩着纱裙打了个寒颤,可船已经晃得她站不住脚了。

她连忙扯下头上的纱裙,强忍住被香粉呛着的喷嚏,又看了看自己衣不蔽体的模样,赶紧在外披上这件纱裙,继续她艰难的逃跑之旅。

她一路乱窜,也不是没有遇到嫖客和船妓,只不过有人见她披着纱裙,便以为只是路过的花娘,这里人多眼杂,反倒给她打了掩护。

直到她快回到岸上,看见岸边停着的几艘六蓬船。

何为六蓬船?苏宝儿记得《越州风月记》中也有记载:

昂首、巨腹,缩尾。

首长约身之半,前后五舱。

首舱,居则设门,并几席之属,行则并篷去之,以施篙楫。

中舱,为款客之所,两旁垂以湘帘,虽宽但不能旋马,明敞有若轩庭,前后皆为燕寝。

这几艘六蓬船和四周的小舟比起来大了不少,而且装饰十分华丽优雅,每个檐角都挂了小小的红灯笼,插着黄色和红色的彩旗和彩带,彩旗上绣着“竹清”二字,看来这一大片都是竹清船馆的地盘,而这几艘六蓬船则是船馆的高级包间。

她想起来船上人说,大夫人也来了。

也就是说,赵海泠那个东瀛老婆汪明月,可能就在这几艘船中。

她裹紧纱裙,随手顺了根簪子,将乱糟糟的头发挽起,躲在暗处偷偷打量着几艘六蓬船。

有的船里点了灯,隐约能看见船舱内交叠的人影,唯有一艘船只有船尾站了一男一女,背靠舱门,肃穆不语,通明的船身里则好似一个人也没有。

她心中疑惑,便顺着那高昂的船首,一溜烟便紧帖在了那艘船的船顶。

船里有人。

但也只有一男一女。

男人说道:“母亲,风月楼已经布置好了,不怕拿捏不住越州那些高官。”

女人声音较轻,但言语中略有责怪之意:“我早就同你说过了,尽快把人都撤出来,你能料到的事,他能预料不到?怕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苏宝儿透着船顶缝隙去偷看,船舱中这二人虽听称呼是为母子,但怎么看都顶多是姐弟。

“母亲,在儿子看来,他可能会是得力帮手呢。瞧,咱们如今叛离水师,也根本没人来剿我们,这不就达到了我们的初衷吗?”

“别再说了,我不同意。没人剿我们,只是因为我们这次叛离,带走了你义父练出来的人罢了,如今大梁水师一个能人都没有,谁敢拦我们六旗帮?”

“嘘。”男人缓缓靠近那坐着喝茶的女子,轻轻巧巧地从侧搂住了她,手摩挲着她的脸颊,随后一路向下,探进了她的衣襟,“母亲,别提他。”

苏宝儿看着眼前**一幕,瞠目结舌。

汪明月和赵绝,这这这,这是母子**?!

赵绝和汪明月亲昵了片刻,赵绝直接抱起汪明月,将她粗暴地扔到了塌上,扯开了她的衣襟。

上面的苏宝儿赶紧双手捂住眼睛,隔着指缝和木板缝继续偷看。

“够了,你先去其他船馆看看新人吧,我说过,没有必要四处掳人,若是良家子便放了吧。”

“我不。”

“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吗?”汪明月声音压了下来,竟是难掩的威压,赵绝只好停下动作,又好似怜惜般地抚摸着她的脸颊,“要非你和那群倭人有联系,你早已……”

“知道就好,滚。”

赵绝似是被这一声“滚”给刺激到了,本来温柔如水的模样大变,竟扬起了手来,结果低头对上汪明月似笑非笑的讥讽表情,最后巴掌握拳,不甘不愿地摔门而去。

在顶上的苏宝儿不明所以。

这两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

看起来像是一对说不清楚关系的狗男女,又好似是因为什么相互制衡,不得不凑在一起的怨侣。

算了,跟她有什么关系,还是赶紧逃跑去找盛桃吧。

正当她要跑时,半裸的汪明月从榻上坐起身,一边穿衣服一边将船外看门的侍女叫了进来。

“把那靴子拿出来。”

汪明月指挥着侍女将塌下的木盒拿出来,里面赫然是一双破靴子。

她低头看着那双破靴子,说道:“帮主还活着。”

苏宝儿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