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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平安(1 / 2)

莫鹤生合上折扇,垂眸扫了眼滚到脚边的头颅,本就苍白的嘴唇简直白得发青,他隐忍怒气,质问道:“你在做什么!”

“苏宝儿,只配死在我手上。”

梅星川将剑收回剑鞘,整双眼通红如血染,他仰头狂笑,笑到最后似哭非笑,声音凄厉得让人不寒而栗。

“你丫的在放屁,想动苏宝儿先从老子尸体上跨过去!”

盛桃早已横眉竖眼,握着刀柄朝梅星川口吐芬芳。

但她身后依然有个碍事的林默之,这人仿佛就是莫鹤生派来镇压她的,每次她要动手都不能得逞。

既然李潮波怎样都会死,为何之前要拦着她,此刻李潮波的项上人头被梅星川夺了去,莫鹤生又为何不做声?

这是没把她盛桃放在眼里吗?

但紧接着,莫鹤生便出言指责道:“莽夫行径!”

“只要知道宝儿在哪里落水,便能推算出她可能漂至何处,我还没问,你便杀了他,如何去救?”

莫鹤生拂袖而去,眉眼间颇有愠色:“一个两个,都是榆木脑袋,整天嚷嚷着杀这杀那,恐怕还没动手先被自己蠢死。”

他握紧拳头隐忍着胸腔中磅礴的怒气,转身快步离开院子,身影隐没进楼梯拐角处,但没一会儿便传来“咚”的一声,日进率先惊叫起来,匆忙赶了过去。

莫鹤生吐血之后,终是支撑不住,晕死过去。

***

盛桃抱着刀倚在房间门框边,林默之换洗了一条毛巾,重新搭在昏迷不醒的莫鹤生的额头上。

“他怎么了?”

林默之侧过身背对着她,权当没听见,盛桃吃了个闭门羹,有些恼火,想揪着这敬酒不吃的犟驴暴揍一顿,却又有些舍不得。

于是乎,她只好抓耳挠腮,抖腿磨靴,很是不自在。

日进见盛桃坐立难安,一看就是手痒想打人的样子,只好站出来打圆场。

“少庄主少时曾遭贼人袭击,身体受到重创,至今未愈。凡情绪波动过大,或者使用……”

“日进,你再去打盆水。”

林默之打断了日进的话,末了还不忘警惕地瞪盛桃一眼。

不就是当着他面骂他父亲,邀请他落草为寇,打劫了他哥哥家庄子,偷了他从小养到大的赤风马嘛,至于这么小气,处处防着她吗?

盛桃撇撇嘴,垂眸盯了莫鹤生的睡颜半晌,忽然心中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我家宝儿生死未卜,他情绪波动个什么劲,该吐血的不应是我吗?”

“……”

林默之沉默了。

他虽行伍出身,整日与鲁莽糙汉们同吃同住,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

他年纪轻轻便能领军出征,怀有将帅之才的他,心思细腻之程度不输他那两位有着七窍玲珑心的哥哥。

当初在闻鹤书斋,莫鹤生出神凝望的姑娘画像,如今想来,分明就是苏宝儿。

这也就能解释,为何苏宝儿作了那么大个死,莫鹤生却仍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表面上是追来讨债使绊子,实际上到处暗中帮忙有求必应。

这也就能解释,为何莫鹤生会在得知苏宝儿生死不明后,情绪失控,吐血昏迷。

二哥向来不喜形于色,他天生笑颜,又有一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巧嘴,看似平易近人,其实谁也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让他轻易伤神动怒。

苏宝儿却是个例外。

林默之看了看**面色苍白的二哥哥,又看了看一边踱来踱去的盛桃,他似乎已经心领神会了些什么,只好为难地抿了抿嘴唇。

“因为你俩造成的损失太大,我二哥乍然听闻欠债的死了一个,银子可能讨不回来,所以受刺激了。”

“啊?就那些破烂玩意,能把天下第一皇商气昏过去?”

盛桃大为震惊。

她当初和苏宝儿一通打劫,结果在当铺一问,都是些不值钱的破玩意。

她还以为莫鹤生帮她找苏宝儿是不计前嫌,结果原来是为了那几百两银子?

她摩挲着下巴,心中犹疑,目光时不时瞥到莫鹤生脸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