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烟被强行做了一个全身检查，而且都不需要预约，还被压着做了一个脑部磁共振。
“……脑肿瘤！”
左华老院长看了看片子，语气低沉，“这个瘤子应该长了几年，现在已经压迫脑部神经，最好马上动手术。”
“……做手术有没有危险？”厉符骅轻声问。
老院长瞟一眼几个主任医生，示意他们回答这个问题。
左华的脑科神经专家扶了扶眼镜，“她这个脑肿瘤比较大，我们也不确定是良性，还是恶性，只有动完手术以后拿去化验才知道。”
另外一个主任医生补充，“其实手术风险也很大，我们以前有过这样的案例，动了手术，病人在医院躺了半年，痊愈后，智商如同幼儿。”
言下之意，要做好心里准备。
“唉，最主要的是她这病拖得太久了。”左华老院长叹了口气。
面前这个集团的大老板，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
以前因为被绑架的原因，常常来医院看心理医生。
瞧见他一动不动，双眼迷茫。
老院长便忍不住有些感慨，多年没在这孩子眼中看到过这么脆弱的表情。
“符骅，你去劝劝她，这病拖不得，越快动手术越好。”院长想拍拍他的肩膀，又记起他有洁癖，于是放下手，叹了口气，率先走出门。
几个主任医生把空间留给他，默默跟着老院长一起离开。
坐在医院外面长廊上的顾如烟正在抬头看夜空。
天空也不再灰蒙蒙，星光璀璨，月亮像个大银盘。
身旁的椅子上有人坐下来，她微微吃惊，“你竟然没有擦椅子。”
他悲伤的看着她，“这个病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顾如烟继续望着天空没说话，坐在椅子上两条腿轻轻的向前踢着。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活不长所以才从国外回来？”厉符骅感觉喉咙堵得慌。
顾如烟揉着脑袋轻笑，这个病早在她生孩子的时候就知道。
不过，可能是家族遗传的缘故，以前死去的舅舅也得过脑肿瘤。
当年因为舅妈难产死了，痴情的舅舅发现这个病，就放任自流，没有去治，活了十来年，然后才离世。
所以顾如烟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马上死掉。
她认为自己还可以拖上一段时间，“孩子们太小，我担心自己动完手术后，就一睡不醒。”
厉符骅感觉心脏那里，被一只无形大手抓得紧紧。
“最近一年。”顾如烟顿了顿，语气轻快，“我发病的次数多了些，难受的时候，就跟喝了酒似的天旋地转。”
厉符骅痛苦的闭上眼睛，他好不容易才等回来她啊。
可偏偏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孩子交给我，你去做手术。”厉符骅轻声道。
顾如烟摇摇头，“不做了，我想陪陪孩子，然后走完人生最后一段时间。”
“那我呢，你有没有想过我？”厉符骅沉痛的问她。
顾如烟头有点难受，语音沙哑，“世界上，总会有一个适合你的女人，你再等等，说不定她马上就会出现。”
比如，他小时候遇到的那个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