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布条包扎伤,她把自己的裙摆刺啦撕下,把仅有的草药捣成酱给冷南行敷在了后背,包裹了个严严实实。
刚刚燃起的火苗照耀着冷南行那轮廓分明而刚毅的脸颊,给他苍白的面色镀上了一层金光,让他终于不再那么了无生气。
她知道,这些药撑不了多久。
必须,马上出去找药!
披上残缺的外衣,苏兰溪冲进了雨幕里。
等到回来时,她的浑身都湿透了,不停的打着寒战,带来一股冷飕飕的风和泥土腥味。
顾不得歇息,苏兰溪赶紧把这药在火堆上慢慢的煮了。
那破瓦罐被雨水冲刷干净,锃亮而闪着奇异的光泽,里面的药汤气味苦涩和幽远。
等冷南行终于喝下药汤,身上的滚烫退去,苏兰溪才终于松了口气,昏昏沉沉和衣睡去。
半夜,雨声逐渐小了些许,山洞里却依然冰凉。
柴火已经燃烧殆尽,只余朦胧的火光。
苏兰溪受了凉,迷糊之中只感觉自己仿佛掉入了冰窖一般,冷的发抖。
梦中,她在无穷无尽的冰雪里赤脚行走,身上衣衫褴褛,遮不住那铺天盖地的雪花和冷意。
一块巨石砸落,让她浑身一抖,陷入进那破裂冰面的冰窖。
“不要!”苏兰溪一声呼喊,眉心紧锁。
听到动静的冷南行醒来,看到苏兰溪蜷缩如虾米,当下心中急了。
不顾伤口疼痛,他扭动着身子过去,蹭在苏兰溪身边为她取暖。
“傻丫头,你为我付出这么多,我实在是疼你到骨子里呀。”
冷南行声音沙哑,怜爱的抚摸苏兰溪湿漉漉的头发。
睡梦中,苏兰溪终于找到了一团温暖的火炉,舒舒服服的倚靠了过去。
一夜无梦。
叽叽喳喳的鸟鸣把苏兰溪吵醒了,她一骨碌翻身,却发现自己身边似乎还有什么东西。
心中一惊,她抬眼看到冷南行在自己身边以一种搂抱的姿势睡着,面色却赤红一片,身上滚烫如煮熟的鸡蛋。
查看伤口,已经隐隐有些溃烂的趋势,那些药效已经下去了。
给他针灸放血指尖,热意终有了大的减退。
冷南行舒服的喟叹两声,紧缩的眉舒展开来。
山外阴雨连绵,冷南行的病情反反复复的,一连着几日都在半夜里痛苦的醒来。
眼看门口的野果树被拔秃,只留下光溜溜的枝桠,外面能吃的东西也都所剩无几,苏兰溪决定赶紧启程。
冷南行忽而清醒忽而迷糊,苏兰溪便找了几块木头制作了省力的拉架,把冷南行放上走。
雨水溅到苏兰溪的眼眸里,刺的她生疼,脚下泥泞不堪,每一步都如同千斤重。
走出山洞周围,苏兰溪一步步顺着小路往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