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股东大会似乎告一段落，有股东们出来休息，施秘书赶忙溜进了楼梯间里。
听着施秘书的话，陆琰霆感觉自己真的很渣男。
他明明早就知道郁彤从小爱慕自己，却始终让一颗心在冷漠中慢慢死掉；
他明明早就知道自己不管不顾公司的事情，却还放任着自己；
他明明早就知道自己追着程佳馨的那段时间里，公司业绩下滑得厉害，可最终扭亏为盈却被自己当做理所应当，还认为是自己领导有方…
种种回想让陆琰霆羞愧难当。
而这时，施秘书找到了一个更隐蔽的位置，重新开启了话头：“陆总，不是我说您，公司上下都知道郁总要和您离婚的事情了，公关部早就做了好几次辟谣，前些年股价上下波动特别频繁的时候，要不是郁总站出来隐瞒了要离婚的意思，公司现在都应该退市了。”
忽然一阵反感涌上心头，这一瞬间，陆琰霆仿佛是王子病上身一般，脸色逐渐变得不好看。他允许自己悔恨，但不允许别人指责。
“我的管理能力就那么差吗？”
可是电话那边的施秘书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她还沉浸在郁彤注资拯救公司的喜悦之中，嘴上说的话就显得更为放肆：“我不是说您的管理能力差，我只是讲了一下您在婚姻里反倒是有些盲目了，要是因为陆总您还对郁总有感情，那您强压着不肯离婚，我们员工也能理解。”
停顿了片刻，施秘书几乎无视了陆琰霆在电话里传来的轻咳，继续说着：“可是谁想到您成日里只和某个人在一起，公司里的人都挺为郁总鸣不平的，要我说一句僭越的话，要不是您这么做，郁总也不至于跑去国外。”
陆琰霆的手指握紧成拳头，在一阵阵的愤怒之中，骨关节因为发力而发白，终于，施秘书低声说：“散会了陆总，我去帮您看一下事情的进展。”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陆琰霆闭上眼睛，整个世界彻底黑暗了下去，连一丝模糊的光影都不见了，起初他还比较自责，但到了最后他的内心不由得跑向了另外的方向。
次日清早，施秘书照例来到陆琰霆的家里汇报工作，只是这回刚一进门就感觉气氛十分压抑。
良好的职业道德让施秘书没有理会那些莫名其妙的感觉，而是按部就班地坐下来汇报：“关于昨天的股东大会，会议有五项决议…”
“施秘书近来可有高就的机会？”
陆琰霆将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忽然打断了施秘书的汇报。
“额…啊？”施秘书有些不明就里，只好笑笑：“陆总您说笑了，这边待遇这么好，我为什么要另谋高就啊…”
“看来你也觉得我这里待遇好啊，”陆琰霆开始阴阳怪气了起来：“那你为什么还私下拿别人的钱？”
施秘书脸色一紧：“陆总，您说话要有证据，我什么时候拿别人的钱了？”
“难道你没被郁彤收买？”
陆琰霆猛然站起身来，一身的怒火：“你别当我什么都不知道，拿着集团的工资，向着郁彤说话，没被她收买那会是什么！”
施秘书双手一摊，脸上有说不出的委屈和愤慨，但片刻之后，她终于还是站起来正面回答了陆琰霆：“陆总，我来公司八年了，做您的秘书也有六年了，我扪心自问没有做出任何一件对公司，对您不利的事情，除了工资以外，我连差旅补助都没多拿一分，三年来您因病不能去上班，我忠心耿耿为您隐瞒，每天跑来汇报工作，风雨无阻一日不差，不过就是因为我为您的妻子说了几句公道话，您便这么对待我，陆总，您今天这么说，实在是太伤人了。”
见陆琰霆没有说话，施秘书强忍住眼中的泪水，说道：“不用您查我，也不用您赶我，我自愿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