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室外,郁彤抱着膝盖蹲在地上,双手上的血渍已经不知不觉中干涸了,“手术进行中”的灯始终没有熄灭,等待的过程是这样漫长。
走廊深处传来“哒哒”的高跟鞋声,郁彤站起来,迎着陆母焦急的眼神:“琰霆怎么样了,我一接到你电话就赶来了,他伤到哪里了啊?”
双臂被陆母仅仅攥着,郁彤忽然间鼻子一酸,一直坚持着没有哭出来的泪水,此刻止不住地流了出来:“头……他撞到了床头的台灯,又跌在了地上……”
“啊……”陆母两眼一空,险些跌倒。
手术室的灯“啪”一声熄灭了,医生走出来摘掉口罩,看了郁彤,长舒了一口气说到:“别担心,伤口包扎好了,人还在麻药中,等一会儿你们就能去病房看他了。”
陆母擦擦眼泪,双手握住医生的手,不住地道谢,此时陆琰霆被人从手术室里推出来,两人赶忙迎着病床车向病房走去。
单人间的病房极其安静,甚至能听得见点滴滴落的声音,陆母和郁彤站在门外,小声交谈着,房间里只有一个医生在核对着各项身体数据。
“对不起,是我,是我失手推了他一下……”
郁彤的眼泪簌簌而下,陆母也只是长叹一声,摇摇头,忍着心中悲痛安慰道:“我们还是先看看医生怎么说吧。”
病房内,陆琰霆睁开一只眼,伸出手指轻轻拽了拽医生的白大褂,医生惊讶得刚要向外叫人,就被陆琰霆“嘘”地一声给制止了,他示意医生俯身下来,在耳旁嘀咕了几个字。
“这,不好吧……”
医生面露难色,陆琰霆则有些不高兴,沉声道:“我也不多装,一个礼拜就够了,再说了又不失不给你们付医疗费!”
此时门被打开,自己的妻子和母亲相伴走近,陆母目光泛着泪光,哀声问道:“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还要多久能醒啊?”
医生撇了一眼在**装植物人装得完美无缺的陆琰霆,正声严肃地说:“外伤的确是没什么了,不过病人脑中撞击出现一个血块,压住了他的神经,在血块被完全吸收之前,怕是可能成为植物人……”
陆母双腿一软,如果不是郁彤赶忙扶住,可能就瘫在了地上。
“夫人,我们会尽力的。”医生安慰了一句之后,怕言多必失,赶紧溜了出去。
房间里静了片刻,强迫自己接受现实的陆母,终于是冷静下来,正视着郁彤,无可奈何地摇着头:“郁彤,我知道你们两个人之间出现了问题,你一直要离婚这件事,我是都知道了,以前我没有明确表态,是因为我不想插手儿女的婚姻。”
一滴泪从陆母眼角滑落,她抬手抹了一下继续说:“你放心,琰霆现在这个样子,我不会怪你,也不会拖累你,离婚的事情,我是他母亲,我可以替他做主,等这边安稳下来,我去找你,我替琰霆签字同意。”
郁彤看着**一动不动的陆琰霆,心中百感交集,终于是重重的点了头,只觉得身心俱疲,于是转身离开了。
陆母望着郁彤离去的方向,遗憾地摇了摇头,转过身就看见陆琰霆几乎是跳起来拔掉自己手上的点滴,正欲往外冲。
“你站住!”陆母厉声呵斥道。
高大的男子怔住立在原地,疑惑不解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医院的走廊里,郁彤再也忍不住,她蹲下来抱着自己的膝盖,终于痛快地哭了出来。
一张纸巾递到自己的面前,随后是干净温柔的声音:“你怎么在这里?别哭了,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
郁彤抬头望去,宁温文的脸在泪水之中有些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