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什么时候?”
“今日回来的路途上,赵叔叔已经布置好她的身后事,如今在院外头大摆灵棚,我想着这事儿需要姥姥出面,这才亲自跑来请你们回去。”柳棉深深的看了一眼田秀丽,她轻轻地咬着下唇,没说话。
李翠莲没回家,直奔赵家,与赵仁心见面,两人说了两句,纷纷抹泪,尤其是李翠莲泪落如雨,“这么年轻,咋就去的这么早。”
柳棉看看堂前屋后,皆不见赵景怀的身影,一经打听,才知道,他从她离开之后,也出门去了,只是无人知道他去了何处!
柳棉以前与赵景怀常去一个地方,临江,少人,顺着柳棉家以前住的老院子往后走,千余步就到了。
柳棉怀着试试的心情,走在杂草丛生的小路上,在江边见到了赵景怀,他背靠大树,嘴边咬着一根烟,脸色阴沉正吞云吐雾,在看到柳棉的刹那,直接将烟头碾碎在脚底下。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柳棉恬静的笑着走过去,“你不想知道,阿姨临走之前跟我说了什么?”
赵景怀摇摇头,“人都走了,什么都不重要了。”他深吸一口气,拍打了身上的气味,稍稍淡了,走到柳棉身边去,牵起她的手,“只不过,她教会我一个道理,珍惜眼前人。”
柳绵便知道他释然了,抿唇一笑,“好。”
三日后,赵母下葬,赵家人丁单薄,亲戚寥寥,但受过赵仁心恩惠的人颇多,一条街上的邻居几乎全部到场,赵仁心心生感动,也稍稍冲淡了妻子故去的悲痛。
赵景怀本想将赵仁心接到北京去,然而被赵仁心一口拒绝,他已经决定好了,替赵母完成遗愿,有生之年游遍大河山川,赵景怀虽然不舍,到底尊重了父亲的决定。
柳棉曾明里暗里的与田秀丽打探过口风,毕竟一向善于忍耐的田秀丽对离婚二字十分抗拒,所以柳棉想,在她不在的这一段时间里,田秀丽一定和柳更生发生了什么!
“妈,你要告诉我才好帮你啊。”让柳更生跟着去民政局离婚,柳更生每每都将人臭骂一顿,还上门打了两次,嚷嚷着要将田秀丽带回去,好在田秀丽的态度坚决,周兴带着一个厨子,两个服务员站在门口,柳更生就算再暴力,也只能灰溜溜的回去。
“我看这事儿必须早早的办妥了。”李翠莲攥着芹菜坐到默默摘韭菜的田秀丽对面去,然而不论柳棉祖孙二人说什么,田秀丽一个字不肯多说。
李阿姨看着心疼,便将柳棉拉到后院去,“你这么追问,你妈心里能好受么?”
离婚是多么大的一件事儿,田秀丽忍气吞声二十年了,能迈出这一步,那是遭受了多大的委屈!
“我能不问么,李阿姨,柳更生不肯去民政局,咱们只能通过法院打官司,咱们得要证据啊。”家里家外一堆事儿,回来的五天,萧萧打了几十个电话,看中的店面房东催促,萧萧只能催她,房子是买是租,总要有个定数。
李阿姨轻轻地拍抚柳棉的后背,轻声安抚道,“阿姨知道你不好做,你先别着急,再多的事儿咱们也得一件一件的解决不是。你妈这事儿我也知道一些。”说着,她顾虑的看了看四周,不见人来,才悄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