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舍得赵景怀?”李翠莲用手指做篦子,轻轻地疏通柳棉凌乱的头发。
柳棉诚实的摇摇头,“姥姥,我舍不得。”她环抱住李翠莲的腰身,依赖的说道,“可我更舍不得姥姥,我初衷就是为了让姥姥过上好日子才会加倍的努力,如果姥姥都放弃了,我还需要什么动力去努力。”
“我的棉棉注定是一只鹰,你的翅膀要在更广阔的天地中才能翱翔,姥姥老了,折腾不动了,觉得如今安逸的生活更适合我,你若是想姥姥随时回来陪陪我不也一样?”
柳棉撅嘴,眼泪在眼眶中的打转,气呼呼的,“姥姥若是不去,我就不去。”
李翠莲看着柳棉如此,粗糙的手在柳棉软嫩光滑的小脸上捏了一下,“你这个小崽子,姥姥去,去还不成?”
柳棉眼里的泪儿瞬间收了回去,转瞬露出欢喜的笑容,整个人扑倒李翠莲的怀里,撒了会儿娇,然后便开始整理要用的东西,这次去北京,柳棉便不回来,到时间直接去学校报道。
李翠莲终究不舍,一面叠衣服,一面掉泪,被柳棉挽留一晚,祖孙二人像是在那个破旧的小屋子里一样紧紧依偎在一起,一夜漫长却又转瞬即逝。
柳棉特意起了个大早,在李翠莲和李阿姨的再三挽留下,仍旧踏上了汽车,她坐最早一班的火车,便就是想将赵景怀避开,日后能常常相见,何必在乎开学前短暂的欢愉,私心里,柳棉希望赵景怀能多休息一下。所以让周兴给赵景怀留了口信,让他养胖十斤才能去北京见她。
也许是因为一早的缘故,车上人不多,一人沾了整张铺位,柳棉上车的时候,好巧不巧的就碰上了这种情况,还未伸手,就闻见一阵刺鼻的酒味。
“先生,先生?”柳棉屏住呼吸,轻轻地推了一下霸占整张座位的男人。
想不到的是,那男人忽然睁开眼睛,一把扼住柳棉的手腕,血丝不满的眼球阴狠而愤怒的瞪着柳棉,“滚一边去,我弄死你。”
柳棉吓了一跳,可这是火车,是公共场合,她不怕,生平最不喜威胁,立即大声说道,“若是你执意如此,我就请乘警过来。”
那男人恼怒的坐起来,却是一把甩开外套,抓了桌子上的一沓报纸,一张张的摊开来,平铺在座位底下,转眼人躺下去,呼噜声立即响起,酒气熏天加上恼人的呼噜声,打翻了柳棉原本的好心情。
一个人从后面过来,拍拍她的肩膀,“这有人么?我能坐么?”
柳棉下意识气呼呼的回声道,“不能。”然而下一刻,她立即愣住了,缓缓的转过身去,一脸惊愕的望着背着厚重双肩包的赵景怀,她出来的匆忙,特意没通知他!“你怎么来了?”
“我们不是说好了么?”赵景怀将背包放上架子,坐到柳棉身边去,只听座椅之下一声惨叫,那男人怒容满面的从座椅底下探出头来。
只听他不悦的嚷嚷,“你们能不能小点声?一大清早的吃了乌鸦吧,这么吵吵吵。”
赵景怀一开始倒是没注意到男人睡在铺位底下,如此一看柳棉紧绷的神色,“补卧铺去十一号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