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棉悄悄拽了赵景怀的衣袖，“要不咱们换个别的地方看看？”
柳棉声音不大，却不想老板的耳朵如此好使，让他一下子给听了去，他一手拿着鸡毛掸子一手举着相机，急匆匆的挡到两人身前去，“哎呦喂，上门就是客，正好，你们来的正好，我们店大酬宾，大减价，买一送一。”
老板精明的眼珠子在柳棉和赵景怀身上转悠个来回，鸡毛掸子转手就撇到一边去了，捧着相机用衣服袖子小心翼翼的擦拭了镜头，然后笑呵呵的在俩人前面比划了一下。
柳棉皱眉，“和着依着您的意思，原本我们俩照一张相片，还要收两个人的钱？”
老板愣了一下，挠了挠眉头，“那，那不能，您看我这张笨嘴。”说着，抬手用力打在嘴皮子上，两下清脆的刺耳。
“我是这个意思，送你两张照片，只收一张的钱，是，是这个意思。”
“那要不就在这照吧？”赵景怀不喜照相，并不是很了解，只是觉得这家店离的最近，又是教习过的学生提起过的，也没带听，直接带着柳棉就过来了。
柳棉一来怕赵景怀难做，二来看这老板热情的辛苦，便点了点头，左右是张照片，若是实在不好看，藏起来就是。
“我楼上有些衣服，你们上去选一套，咱们也是在楼上拍。”老板说完，就往后院去了。
赵景怀牵着柳棉的手上二楼，楼梯满是灰尘，还有许多蚊虫粪便，柳棉瞧了一瞧，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许是二楼是老板自己住的地方，卫生比楼下强了许多，翻看了几件衣服，无非几件破旧的绿军服，再不就是白衬衫，黑裤子，也没什么能穿的。
俩人一致决定，就穿自己身上的。
老板匆匆上来，端了两杯水，水杯高矮不一，杯口坑坑洼洼的，想来年代久远，柳棉深吸一口气，催促着，“咱们先照相吧？”
老板搓了搓手，“哎。”瞧了一眼柳棉二人身上的衣服，一面调试着照相机，一面问，“你们照相是什么用处，结婚，还是别的？”
“算是吧。”赵景怀和柳棉并肩坐在一条长凳上，后面是红色的幕布，上来时候也没觉得什么，当这些微黄刺眼的灯光照射在身上，心里不知为何突然就紧张的不得了。
赵景怀浑身绷紧，两只手僵硬的放在腿上，就连平日那双泛着星河璀璨的眸子里投射出去的眼神都是凶狠而呆板的。
老板听闻赵景怀的回答愣了一下，瞧着两人又十分的拘谨，走上前去，拉着柳棉和赵景怀的胳膊，手，一阵摆弄，拍拍打打的，“哎呦喂，都是要结婚的人了，这么紧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醋？”
老板长的五大三粗，下巴上一撮胡子，偏生娇嗔的说出这话，如此反差，令柳棉忍俊不禁，身子也跟着松泛了许多，两人肩膀贴着肩膀，本就狭小的空间一时间呼吸都变得灼热而且急促起来。
赵景怀覆在柳棉的手背上的手悄悄的收紧，那刺眼的灯光一再闪过，照片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