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母立即将车门打开,“上车。”
周兴愣了,大雨侵袭不过片刻,已然成了落汤鸡模样,衣服贴着皮肉淌水。
“孕妇已经昏迷不醒了,你还不上车?”赵母却是急了催促着大喊。
柳棉快步跑出来,跟李翠莲那拿了一些钱,拽着周兴上了车,“先上车再说吧。”
赵母的车技出奇的好,一路绕过高峰路段,只用了十几分钟就冲到了医院,等周兴抱着李阿姨下车,赵母也跟着下来了,却是拉着柳棉的手,“那个,之前的确是我不好。”说完她便走了。
柳棉打开手一看,竟然是两百块钱。
李阿姨直接被推进了手术室,周兴瘫在走廊的长椅上,只穿着拖鞋的腿在发抖,湿润的头发丝贴着他的头皮往下滴水,寂静的长廊里只有他微重的呼吸。
雨势减小,徒有风声张狂的怒火,那垂下的树枝像是被风催动的爪牙,有节奏的拍打玻璃门,一下,接着一下。
忽而,周兴抬起手,一巴掌响亮的落在他的脸上,随后他捧着脸,无声的痛苦。
今日李阿姨这么凶险,若说责任,也和她有很大一部分责任,柳棉默默地在周兴身旁坐下,手落在他颤动的肩膀上。
冷,医院里充斥着阴冷。
孩子没了。
周兴陪着李阿姨在医院住下,谁都不曾提起那个暗无天日的雨天。
就连饭店里也沉浸在一股压抑而低沉的气氛之中,渐渐多起来的食客,每每问起周兴,“都说家中有事,过几日便回来。”
可周兴回来,一连半个月也没在堂前露面,在李阿姨面前时勉强的笑,即便那笑比哭还难看,背着李阿姨,烟是成堆的抽。
柳棉不知道该怎么劝,毕竟李阿姨年纪大了,况且滑胎的确伤身。
“棉棉啊,将蛋羹送到你李阿姨屋里头去。”因着小月子,李阿姨被安排在屋里好生修养,除了上厕所,脚不沾地。
她光听着李翠莲的喊声,就已经伸着脖子在等柳棉进来了。
“早上吃的多了,这会儿一点不饿呢。”李阿姨娇嗔着说着,却是乖乖的拿起了勺子,舀了一勺滑嫩的蛋羹,里面放了些许新鲜的虾肉肉糜,是周兴特地跑到港口弄回来的,又拜托李翠莲每日做了给李阿姨吃。
“周叔还没搬回来么?”自从李阿姨出院以后,周兴就搬到客房去住了,夫妻一别多日,除去周兴偶然来坐一会儿,看上去倒是疏远了许多。
李阿姨脸色沉重的放下了汤勺,“棉棉,你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