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莲和李阿姨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笑出声来,李翠莲伸出一根手指头来,点了点柳棉的额头,“你这个小财迷,早两个月郑家大儿子就回来了,说是生意失败,可我瞧着那人说话办事儿都不像是个常人,还有好几次见着坐在十字路口的马路边上冲着卖冰棍的吴喜凤傻乐。”
受了刺激,经受不住打击的人疯了的人也大有人在,可是这疯子娶媳妇为啥隆重的请了津门戏园子的名角?
“还不是因为郑有财病重,郑有财的老婆就赶紧拿了高彩礼跳了个卖鱼家的闺女给傻儿子做媳妇,冲喜的。”李阿姨东张西望的看了看,悄悄的。“说是请了高人算过,不惜重金请了名角过来唱戏,其实也不是白白便宜给他们家,主要给他们家的邪气看的。”
“迷信。”柳棉是不相信这些的,“有病还是老老实实的寻医问药,有这些钱多买些救命的药。”
“郑有财最早一批下海,却是最早有钱的人,有人羡慕,就有人嫉恨,若是有小人算计也说得过去,大千世界,你我形同蝼蚁,有些事儿咱们都不信,也在冥冥之中存在许久。”
柳棉噗嗤一声笑了,“我怎么不知道李阿姨的文采都可以当作家出书了。”
李阿姨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皱眉打了一下柳棉,“你这破孩子就知道拿你李阿姨挖苦,算了,我不多说了,晚上来看一会儿就得了,早点回家。”
“李阿姨那晚上你不来么?”
李阿姨捧着圆滚滚的肚子,“都说了是名角我能不来凑凑热闹,不过我也站不了多久,看看就回去了,可不敢跟你们年轻人凑热闹。”
李翠莲看着不远处推着板车过来眼熟的小贩,正是早市上常出来摆摊卖小吃的那些人,见着李翠莲都热情的打招呼,“李大娘,你晚上来看戏不?”
李翠莲点点头,“来看来看。”
“那成,到时候我请你吃烤玉米。”一串烤玉米也就五毛钱,生意好的不得了,一条街上好几份烤玉米的,只有他家烤的香而不嫩,听小老板说,他祖父是新、疆人,做烤串的手艺那是天赋,是遗传的。
可再好吃的东西,李翠莲叶不敢贪食,年龄大了,吃的稍稍多了就难受,乐呵呵的摆摆手,“大娘领了你的心意,祝你生意兴隆。”
回了店里,李翠莲撸了袖子,幹了一面板的面条,下了锅,煮了一大面盆,柳棉在前面收拾着,一面张望赵景怀下学回来的必经之路,天儿已然见黑,却不见赵景怀回来的影子。
李阿姨过来喊柳棉吃饭,见她扒着门框,伸长了脖子张望的模样,笑着打趣,“景怀眼看着高考,学务繁忙,肯定是学校有事儿耽误了,你赶紧过来吃口饭,阿姨陪着你一块去不也一样?”
柳棉心中失落,嘀咕着,“赵景怀是言而有信之人,从未食言。”
“特殊时期特殊待遇,咱们多理解理解。”李阿姨刮了一下柳棉的脸蛋,推着她一块进了厨房,按理说早上就没吃多少,中午吃了一肚子素,折腾了一天早就该饿了,柳棉看着香喷喷的豆角肉沫打卤面一点胃口都没有。
李翠莲担忧的过来摸她额头,“跟姥姥说说哪不舒服?”
柳棉放下筷子,摇摇头,本就不多的一碗面条,剩了多半碗,李翠莲猫着腰,凑近了打量半响,将筷子拿起来重新塞进柳棉手里去,“没不舒服就多吃点,等日后你嫁人了,想吃姥姥的面可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