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棉嘴角冷冷的牵起,眸子缓缓的转移到周兴的脸上,“是谁先挑起矛盾的,他们不仁,为什么我不能不义,我今日不去,他们明日便能欺负死我妈!”柳棉高喊一声,忽而使了全身的力气,将赵景怀推了一个踉跄,然后拖着铁锹快步朝着柳更生家里走。
大道之上的行人,纷纷用或惊恐或疑惑地眼神愣愣的望着柳棉,有熟人瞧着实在是好奇,过来发问,“柳棉你这是咋了,要去哪啊?”
柳棉深吸一口气,“回家走亲戚。”她的语气太过干硬,身上散发的强大的阴冷的气场实在惹人浑身不适,倒是问话的人浑身不自在,尴尬的点点头,满脸僵硬笑容的逃开了。
赵景怀知道拧不过柳棉,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周兴喊了小磊去老院请李阿姨过去,方才闹的动静太大,李阿姨这几日本就睡不踏实,怕惊着了,就连带着老丈母娘一块送到老远去待着,这会儿家里乱糟糟的,没个人看着不行,便让小磊跑腿过去请人。
而周兴则跟着肖磊一块跟在柳棉和赵景怀身后,柳家那般人一个比一个混,他怕柳棉受欺负了。
柳家大门紧闭,柳棉抬腿就是一脚,本来破旧地门栓一下子掀开,随着大门打开一块落地,吓了院子里晃晃悠悠嗑瓜子的徐兰花一大跳,不一会儿,朝着柳棉脚下撒了一把瓜子皮,阴阳怪气的朝着屋子里喊,“哎呀,真是稀客登门,柳棉你咋来了?”
柳棉将铁锹杵地,哐当一声,“我妈呢?”
徐兰花一个激灵,做作矫情的拍打着自己的胸脯,“真是个孽障,找你妈跟我要的着么?”说着,转身就要走。
柳棉上前一步,抓了徐兰花的头发就往地上梦拽,她直接向后倒了下去,双手捂着自己的头,头的哇哇乱叫,“贱丫头你是不是疯了,给老娘松开。”
柳棉无惧,阴冷的问,“我妈呢?”
“回,回老家了。”徐兰花越挣扎头皮绷得越疼,疼得只吸冷气,不得不老老实实的回答。
“为什么回去?”老家的房子都没了,柳家人在村里的名声臭名昭著,但凡要点脸面的人都不会轻易回去,柳更生和柳喜生是无业游民,就连大虎二虎都没了饭碗,全家人就可着田秀丽一个人的工资活着,这时候乱作,柳棉一点也想不通这群畜生是怎么想的?
触及柳棉凉薄似冰的眼神,徐兰花眼睛一缩,讷讷的道,“说是要开祠堂,请柳家的长辈评定田秀丽的罪过。”
田秀丽何错之有,她这么多年亲闺女都不疼惜,全然把母爱给了柳杰,为了柳家吃苦耐劳,任劳任怨,吃的残羹冷炙,受的是白眼拳头,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即便没有苦劳还有辛劳,是柳家人不知道感恩,还妄想在田秀丽身上泼脏水。
柳棉顿时感到胸口一阵窒息,大口大口的吸了两口气,赵景怀瞧出不对,连忙上前扶住柳棉,“现在是法制社会不会有事的。”
柳棉无力地推开赵景怀,一一把拽起徐兰花,推着她往前走,“带我们去,快点。”
说实话,村里的柳家老人,柳棉认识的不多,除却一个叫六叔村长也早就超出五服之外了,沾亲带故的不剩几个,陈梅香会找哪个老人做主,柳棉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徐兰花脸色发苦,频频摇头,“那哪里是女人能去的呢,我可不能去。”
老一辈的说法只有不守妇道的女人才会去找柳家族人的长辈做主,她去了不就变相承认自己有错了?徐兰花打死也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