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气之下,跑到院子里坐了一夜,早上迷迷糊糊的着了,还是被周兴叫醒的,“你这孩子怎么能睡这呢,感冒可咋整???”
话音未落,柳棉连打了四个喷嚏,揉了揉发酸的鼻子,没好气的看向周兴,这人匆匆跑到厨房躲着去了。
田秀丽见着柳棉感冒,跑到屋子里拿了一板药出来,“待会儿妈给你煮完肉丝面,你吃了饭把药吃了,两片。”田秀丽说话的语气轻柔,眼神小心翼翼的带着两分讨好。
柳棉淡淡的扫了一眼,接了过来,声音亦是十分的清淡,“谢谢。”
她要走,田秀丽又不让她走,硬是拉着柳棉坐了下来,“妈知道你不喜欢你爸,妈不强迫你回去,但那是妈的家,那有妈的丈夫和婆婆,妈就是回家也不会耽误在这边做工的。”
田秀丽仔仔细细的琢磨了一晚上,念柳棉已经长大了,应该更理解她的立场才对,便将她心里的想法都跟柳棉说了。
虽然两年来,田秀丽的性子好了许多,开朗爱笑,也敢大大方方的看人,但她骨子里仍旧是那个怯懦,对无能而又暴躁丈夫一味妥协的软骨头。
李翠莲在两人说话间,穿着黑布烫金暗红色花样的衣裳出来,远远的看了两人一眼,却没有走过来,但柳棉明确的注意到她泛红的眼珠子。
按理说,那么早就睡了的人,眼睛怎么还可能充血,唯一的理由是田秀丽早上将这个消息通知了李翠莲,她心里头不舍,却又拗不过闺女,心里头难受,却反应在眼泪上了,又不想让柳棉母女看出来,便悄悄的藏到厨房里去忙了。
柳棉冷眼看向田秀丽,“你以为你这样,柳更生便会感恩,善待你???爱护你么???”
田秀丽微微皱起眉头,作为一个母亲谁愿意被闺女指手画脚感情问题呢,她的不耐都写到脸上,“棉棉,你只需记得妈妈是爱你的,你爸,你爸他心里也是有你的就够了。”
柳棉冷笑,“不,你总是自己在骗自己,柳更生自私凉薄,他不会爱你,也从来都没爱过你,他只爱他自己。”
田秀丽喊出声来,“柳棉。”她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生生的忍住,整个身子紧绷,拱起的后背僵硬的好似一张弯弓。
柳棉转身而去,药片也扔在了长椅上,好话坏话她都说了,好人坏人她也都做了,但田秀丽执迷不悟仍旧要往火坑里跳,她不想管了。
她迷迷糊糊的倒在**,不一会儿,是被李翠莲拍门喊醒的,端进来一碗肉丝面,柳棉扫了一眼,也知道李翠莲接下来要说的话定然都是关于田秀丽的好话,却不想她坐下来,催促柳棉吃饭,等她吃完了,又盯着她吹了感冒药。
“棉棉,姥姥活了这么久就盼着阖家欢乐,幸福安康,你妈那个性子随了你姥爷,又倔又臭,你别说她,你不也是???姥姥不指望别的,希望你能像姥姥支持你做喜欢的事儿一样,支持你妈。”
柳棉一怔,她想李翠莲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柳家对于田秀丽来说,就是个深不见底的火坑。
“姥姥,柳更生就是个暴徒,他不可能收敛自己的性子,更不可能收起拳头。你没看见我妈的脸?”
她怎么可能没看见,李翠莲叹了口气,无奈写了一脸,“人总是会变得,既然能给你妈希望,说动你妈回家,想来会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