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怀心急如焚难得的全写在了脸上，柳棉小腿微微抽筋，但她没有说，强忍着，“咱们去派出所报案吧，说不准赵察能帮上忙。”
柳棉的建议十分中肯，现下也没了别的主意，干着急总不是个办法，赵景怀点点头，两人走回家门口的那条街，刚走到门口，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灰色发黄的衬衫，坐在赵景怀小院的门口的台阶上，点了一支烟。
在赵景怀的记忆中，赵仁心是个高度自律的人，从不抽烟，即便是喝酒也很是节制。
赵景怀愣了一下，然后被柳棉牵着到了门口，沙哑的喊了一声，“爸。”
赵仁心抬头看着满头大汗的赵景怀愣了一下，强扯出笑容来，却笑的比哭还难看，然后将烟头按在地上碾了又碾，随后将剩下的半支烟塞进口袋里，扶着墙站起身来，“饿了吧，今儿爸生意太忙，回来的太晚了。”
赵景怀嘴唇蠕动，想要质问的话梗在喉头，然后看向柳棉，“你回去借肖叔叔的电话通知萧萧姐，说我爸回来了，让她赶紧回来吧，晚上那地方总归不太安全。”
赵仁心的背影一顿，猛的转过身来，“你们去废品站找过我了？”
清冷的月光底下，赵仁心胡子拉碴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色，惊愕的看着赵景怀点头，又看向柳棉，见柳棉也点过头，笑容特别的不自在，扶着墙又回到台阶上缓缓的坐下。
“今儿下午的时候，你张叔叔去废品站找我，说清月死了。”对于这个张叔叔，赵景怀很熟悉，逢年过节，两家时常走动，不过对于清月这个人，赵景怀还是头一次从赵仁心嘴里听说，他愣了一下，不等他问。
便听着赵仁心已经开始回忆，“清月是从小与我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儿时和我拜年韩大夫门下，不过她的资质不佳，便熟记草药留在韩大夫的药堂里做了药童，尔后我游走四方，再回去，她已经和师兄程飞结婚生子，此后我便再未回去过。不成想二十年，她就这么去了。”
那根烟重新被点燃起来。
赵景怀紧抿薄唇，不清楚赵仁心的伤感是源于对当年的不甘心，还是对旧人故去的不舍，他静默的在赵仁心身侧坐下，一抬头见柳棉仍未离开，愣了一下，摆摆手，“柳棉，我陪着我爸，你先回去吧。”然后他手作电话状，便是提醒柳棉通知萧萧。
柳棉点点头，步伐沉重的往院里走，背后的赵仁心声带哽咽，她不用看，便知道赵仁心此刻一定眼眶湿润，心头发酸。
忽然又听赵仁心劝解赵景怀的话，“年轻时总觉得时间还长，一辈子太长，对看重的人不懂得珍惜，然而等你后悔，却才知道追悔莫及四字何意。”
赵景怀未答，又听赵仁心拍着他，“喜欢的人一定要牢牢抓住。”
鬼使神差的柳棉猛然转过头去一看，正巧赵景怀也抬起头来，两人四目相对，她的脸当即刷的一下子烧了起来，然后忙转过身去，逃也似的躲到屋子里头去。
肖建国和周兴喝了两瓶白酒，旁边的肖磊坐着昏昏欲睡，旁边还有一大包打包好的行李，见着柳棉眼前一亮，“我觉着今晚上是回不了家了，师父不成我今晚上跟你挤一晚上你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