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鸡就开始叫了，柳棉听着院里有了脚步声，开门声，也跟着起了。
昨晚上做了大半夜的卷子，也不知道究竟几点睡的，这会儿子困的厉害，但她仍旧凭着意志力从温暖的被窝里爬了起来。
天儿越发的冷了，柳棉穿上李翠莲新让人给做来的棉袄，新棉花又软又轻又暖和，样式也是柳棉亲手画出来的，对着镜子美美的转了一圈，门就被人敲响了。
柳棉以为又是田秀丽送饭来了，心里酝酿着拒绝的说辞，一打开门，竟然是风尘仆仆的章妈，她眼圈微红，不知道是被早上冷风刺得还是怎么弄的，柳棉愣了一下，立刻将人迎进门来。
“阿姨怎么来的这么早？”
章妈笑笑，可笑容并不好看，她看着柳棉侍弄炉子，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心不在焉的，“我将洗碗的活儿辞了，白日里闲来无事，睡得早，起的也早。”
柳棉诧异的瞥了章妈一眼，看她脸色不好，并不像是睡好了的，“小蕙还好吧？”
章妈的脸色立即变得十分古怪，她紧紧抿着泛紫的嘴唇，凳子底下发出刺耳的声响，柳棉以为她要起来，却又见着她坐着没动，可她也不回答她，脸色特别拧巴，好像在和自己较劲一样，眉头也皱的很高。
“阿姨？”柳棉换了煤块放进了炉子里，将手贴着长管烟筒上烤了烤。
章妈猛然回神，“小蕙我也说不上来哪不对劲，但她给我的感觉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柳棉忽然就想起章小蕙出手打林依依的举动，低垂眼睑，“阿姨，小蕙是不是开朗多了？”
章妈苦恼的摇摇头，“小蕙现在也不排斥去学校了，反而很积极，每天也不用我催着起床，要不然我能来这么早么？”
章妈说着无奈的摆摆手，“罢了，罢了，小蕙现在状况还不错就成，咱们还是说说面包店的事儿吧。”
柳棉眼眸一转，“成，阿姨你先在我屋子里暖和一会儿，我先去跟我姥说一声。”
章妈点点头。
柳棉出了门右转，便是李翠莲的房间，睡了一宿，气色好了许多，正与田秀丽生气，还说了几句骂人的话。
柳棉心里愕然，连忙赶进去，原来是田秀丽劝说李翠莲再休养一天，她替李翠莲把活儿干了。
李翠莲哪里肯答应，衣服都穿的七七八八了，与田秀丽争执不下，着急便说了几句骂人的话。
柳棉让田秀丽先去厨房帮忙，说是帮着劝说，其实就是想借机说说面包店的事儿，这些日子事情发生的也多，柳棉一直想和李翠莲谈此事，一直被耽误了。
李翠莲一面系着领子上的扣子，一面嘀咕，“谁劝我都一样，我身子自个比谁都清楚，有的是力气。”
“赵叔叔可是说了让您好好休养几日，调理一下身子，您本来就有气血两亏的毛病。”
李翠莲皱眉，不耐烦，“你妈都快把我耳根子磨出茧子了，说她两句便委屈的抹泪。”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大抵是对田秀丽的恨铁不成钢吧。
“姥，咱们以前那间小店不是空着么，我有个生意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