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骂声并没有因为周兴的驱赶和闭门而停止。
不过很快,因为陈梅香的吵闹,遭到了邻居的不满。
“大晚上的让不让人睡觉了,明儿谁不上工?”那是经常被周兴偷听电视的邻居,住的一家五口,男人是个脾气不好的,推开门大嗓门的就嚷嚷开了。
一条街上,亮灯的人家渐渐多了,有人顶着鸡窝头,有人睁着惺忪的睡眼,皆面色不悦的瞪着陈梅香一行人,俨然犯了众怒了。
陈梅香本想骂回去,被看的局促不安,咬着牙对着周兴家的大门,狠狠的啐了一口,“奶奶的,李翠莲你这个缩头乌龟。”
一行人稀稀拉拉的走了,并没有因为多骂一句,而等到什么好处。
周兴打着哈欠往屋里走,见到披头散发的柳棉吓了一激灵,“小姑奶奶,你大半夜不睡觉,站在这等着吓唬叔呢?”
柳棉竖起大拇趾头,原以为周兴被柳荫欺负这么多年,是个闷头吃亏的性子,如今与陈梅香对视,竟然也不掉份,柳棉很满意。
周兴反倒是不好意思起来,挠着后脑勺,嘿嘿的笑。
“叔,晚安。”柳棉心情甚好,哼着姥姥常哼的曲调,蹦蹦跳跳的往回走。
李翠莲跟柳棉说了几句话,问田秀丽来没来,见柳棉摇头,松了口气,也就各自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天儿特别好,碧蓝如洗,柳棉起了个大早,算了算日子,今儿应该是肖母的葬礼,柳棉翻箱倒柜找出了一身黑色的连衣裙,手腕有点窄,大体上过得去。
奈何,她找了许久没有一件像样的深色外套,最后还是李翠莲摘了围裙找了她十年前的墨色大衣给柳棉穿上。
近些日子,柳棉虽有消瘦,但身子似乎拉长了不少,渐渐地竟然有和李翠莲一般高的架势。
李翠莲看着面前转圈的柳棉,眯眼欣赏,看着青春活力十足的孙女,好似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既欣慰又无奈,她从口袋里摸出五十块钱,“咱们家不像肖家财大气粗,但这些钱对于普通人家也不算少,你拿去给个份子钱,姥姥就不过去了。”
柳棉默默地接了钱,点点头。
多少总算是他们的心意,肖磊和肖建国都不是计较的人,对于份子钱的多少,不会放在心上。
柳棉收拾妥当也不敢耽搁,往门外走,才意识到现在时间过早,没有班车,打车的成本太高,而且计算着时间应该也打不到车。
走出街口,便看到赵景怀一脸疲惫的骑车回来,他见到柳棉眼前一脸,长腿伸直,车子自然而然的就刹了车,“穿成这样去干什么?”
“去参加肖磊母亲的葬礼。”柳棉轻声说道,毕竟这也不是应该大声宣扬的事儿。
赵景怀薄唇轻抿,眉头微微隆起,“这么早,班车还没运营,你怎么去?”他若有所思的盯着柳棉脚上的小黑皮鞋,这双鞋擦的干干净净,仍旧看得出岁月的侵袭。
柳棉抿唇不语,说实在的她光顾着着急,压根就没思考这个问题。
赵景怀长腿在地上划了一圈,自行车调转了方向,“上车,我送你去。”
柳棉如何看不出来赵景怀脸上的疲惫,听说他们父子二人终日的往市中心医院跑,如此俩人几日间也清减了不少,柳棉摇摇头,“看你脸色不好,还是赶紧家去歇着吧,我往前走,说不准就有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