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中午这一阵忙完了,李翠莲忙着去厨房熬了一锅的西红柿鸡蛋的疙瘩汤,疙瘩刻意甩的小而绵软,出锅前撒些葱花,香油。
李翠莲盛了大碗给柳棉送去,看着她小口吃完,一摸头,热退下去,出了一身汗,松了口气,“再睡一会儿,多休息病就好得快一些。”
柳棉点点头,人吃的饱精神就容易涣散,躺回温暖的被窝不一会儿的功夫,又沉浸睡眠中去了。
李翠莲给柳棉擦了擦头上的汗,将被子掖好,端着锅一起送到周兴屋里,还没进门,便听到雷声大的鼾声,李翠莲迟疑了一下,直接推门进去。
周兴睡觉很轻,听见门响一下子就醒了,连忙擦了口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干妈。”
李翠莲将锅放在桌子上,屋子里一股捂得臭脚味,李翠莲进来一会儿,险些窒息过去,“你那漂亮媳妇就这么忍你的?”
周兴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抱着臭脚丫子闻了两下,憨憨的笑,“我媳妇,呸,我前妻嫌弃我,跟我分房睡的。”
他闻着香味,光脚窜到地上去,拿着勺子也不怕烫,直接往嘴里送。
“干妈,好吃。”周兴顶着一头鸡窝,傻兮兮的笑。
李翠莲哭笑不得,看周兴傻乎乎的,“傻子,你干妈还能吃啊?”
周兴嚼着满嘴面疙瘩闻言险些全部喷出去,捂住嘴,淌了一手,“干妈手艺好吃。”
李翠莲笑着摇摇头,见着厨房的人吃完了中午饭,走光了,锁了前面的大门,也回小屋里稍作休息。
午后三点,李翠莲已经在厨房忙活了,刘姨没有回来,倒是周兴起了,打了鸡血似的,更加卖力气的干活。
柳棉在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中醒来,门口来了个小推车,卖的都是一些从义乌过来的小商品,还有一些敲着卖的糖。
小孩子喜欢追着车跑,喊着丁丁糖,便有大人出来掏钱,两毛钱就能买一大块,举着一下午也吃不完。
柳棉不是很喜欢,就是依稀记得,小时候看着别人家的孩子举着它的笑脸,她只是羡慕人家轻而易举得到的欢喜,那是她可望不可即的东西。
她披了个外套坐到门口去看,是个半百的老爷子,拿了小锤子被一群孩子围在中间。
赵景怀骑了老二八回来,在柳棉门口车铃响了好一会儿。
柳棉毫无反应,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卖糖的摊子,他拿了两毛钱出来,从孩子堆挤进去,几乎是抢出来一大块糖送到柳棉面前去。
柳棉一怔,赵景怀举着糖,逆光站着,身后的阳光微醺,烤在脸上那么舒服,柳棉舒服的愣了过去。
直到……脸被某只大手捏的变了形。
等柳棉反应过来,来不及去报复,手里已经被某人塞进去一只丁丁糖,某人还如同大人一般在她头上揉了揉,将她头顶的发揉的毛毛躁躁才罢手,“生了病吃糖就会好的快。”
柳棉试探的伸出舌头舔了一口,单纯的甜,过于浓郁,过于呛人,甚至有些齁嗓子。
她吃了两口,便不想吃了。
赵景怀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牛皮纸,将糖包在里面,然后霸道的说道,“不许扔!”
柳棉撇了撇嘴,只能将糖放进口袋里,然后望着天边慢悠悠飘走的云,“你说那朵像不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