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棉的踌躇不安与不自在皆写在了脸上,外面下着雪,屋子里没有生炉子,呼气都是凉的,柳棉脸上脸颊酡红,十分明显。
赵景怀整理好了药箱,忽然伸出手,整理了她额前的碎发,忽而又弯腰,贴着她的耳畔,轻声道,“若是你怕,我陪着你一起去就是了。”
柳棉愣了!
瞧着她面色呆滞如那院里的笨鹅,赵景怀勾起手指头,在她鼻头轻轻地一刮。
“你昨日惊心动魄受了不少惊吓,我念你身子病着,才赶来给你看看,你不领情也就罢了,怎么还发起呆来?”
被如此调侃,柳棉的脸如天边的火烧云一样灿烂,她又羞又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哪里是学校里被林依依一干人迷恋的稳重学长。
分明就是书里说的登徒子,臭流氓。
赵景怀望着柳棉的背影,唇边含笑,“雪晴了,就该结冰了,我待会帮着周叔扫了雪,再将墙头铺满玻璃渣。”
柳棉一怔,“你弄来了?”
赵景怀轻轻地嗯了一声,没多说,柳棉见他没有解释的意思,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等他二人出了柳棉的房门,雪已经停了。
厅里的几人都到院子里来,尤其是章小蕙妈拉着章小蕙,一面抹泪,一面和李翠莲告别,李翠莲叶不知道听了什么,跟着哭成了泪人。
“都是苦命的孩子,跟我们棉棉又是同学,有空就到姥家来,想吃啥姥就给做啥。”李翠莲抹着泪说道。
章小蕙脸色发白,沉默无言的点点头,倒不是她不肯多说,奈何她妈拽的太紧,便是不得已又回忆起恐慌的事儿来了。
柳棉连忙走过去,拉起章小蕙的手,“阿姨,方便我和小蕙说几句话吧?”
章小蕙妈对柳棉感恩戴德的,奉为恩人,当然没有意见,点了点头,又被李翠莲拉到一旁去,也不知道娘俩说了啥,俩人都泪眼婆娑,看着好不难过。
柳棉将章小蕙拉到四下无人的地方,“你不用担心,你妈担心你担心坏了,看她眼睛红肿,怕是一晚上没睡,你回去之后好好与她说,我得了空就去看你。”
章小蕙咬着下唇,轻轻点头,缓缓伸出小拇指来,“那你和我拉钩。”
柳棉一怔,哭笑不得的点点头,与她拉钩做了约定。
章小蕙脸色稍稍缓和,与众人挥别,母女俩骑着自行车很快消失在街边。
李翠莲用袖子擦了眼泪,喝了半缸子的茶水,“要不都说女人是泪做的。”
院子里扫雪的周兴和赵景怀也跟着笑起来,小院里一团和气,不时有张望进来询问盒饭的,李翠莲便说,“快了,快了,待会香味飘出去就过来。”
这句话倒也不是夸大,的确有许多面生的客人。
来了便是好一番夸赞李翠莲家的盒饭香,便是隔着老远闻着香味,不饿也饿了,不得不跟着香味寻来。
一来吃了一大份盒饭,住的近便常来,住的远的,也时常过来吃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