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棉张开双臂,即便赵景怀的自行车七扭八歪的,但她心中就是这般的坚定,赵景怀不会把她摔下去。
这条路曲径幽深,两旁是高大的柳树,即便掉了许多叶子,仍旧茂密的很。
离了公路,进入小道,坑坑洼洼的乡间小路越发颠簸,有几次柳棉惊险的险些跌落下去,吓得她勾唇不得不抱住赵景怀的腰身。
这人却是高兴极了,笑声回**在林子里,冷冽的寒风中,以及柳棉的耳畔。
赵景怀一直是含蓄内敛的,他的笑不是沉闷无声,便是勾唇浅笑,这是第一次柳棉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他的快乐。
赵景怀一路向东骑,一直到一条河边,赵景怀带着她弯弯绕绕的竟然找到了一处木屋,木屋虽小五脏俱全,从床到锅碗瓢盆一应俱全,看样子是有人常来居住的。
忽然响起一声闷雷,天空骤然黑了下来,瓢泼大雨接踵而至,柳棉吓得抱住自己蹲在地上。
突然而至的黑暗中似乎多了一只手,猛地攥住柳棉的心脏,狠狠地捏了一下,钻心疼的窒息。
忽然间,她落进温暖的怀抱,鼻息之间有熟悉的草药的清香,她死死地攥着对方的衣领,直到光明的到来,那口浊气才长长的吐出来。
她也不知道她是否还困在前一世梦魇般的囹圄里,这股心惊着实引起了柳棉的重视,更让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帮姥姥富裕起来,以此拜托柳家橡皮糖的困扰。
赵景怀见她情绪稳定了下来,将炉子上烧好的热水给柳棉倒了一杯,小口吹凉了,“喝一些,有助于镇静情绪。”
被赵景怀通透的眸子瞧,柳棉心里莫名的心虚,难不成他已经发现了什么?
等过了一会儿,听着外面风雨声减弱,赵景怀推开门,深绿的林子之间横着一条斑斓彩虹,两人相视一笑,方才那股子莫名的沉重与压抑。
两人心照不宣,都没有再提。
风雨过后的小林子里,泥土散发着清香,就连蓬乱的云都是水洗过的洁白,柳棉坐在赵景怀的后座上,仰头望着天空,那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过平静的如常人的生活。
果然,人一旦开始了矫情,便如洪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赵景怀的车技很好,天还未黑,两人已经骑到了街上,柳棉忽然记起,没了做面包的果仁。
两人绕了一段路,并排走在湿润的青石板上,许多商贩正在收拾被雨发打湿的瓜果蔬菜,柳棉绕了一圈,并没有见到常买的那个摊位。
忽然,赵景怀用手肘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胳膊,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远处她们家那俩女工王姨和刘姨竟然支起来盒饭摊子。
柳棉远远的看了一会儿,她们两个坐了许久,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却没有一个人上前询问的。
柳棉心里发冷,她曾经也想过,盒饭生意刚刚兴起来,许多人跟风效仿,这不过是早晚的事儿,但这两个女工不同。
她们在早点铺子已经工作了几个月,柳棉扪心自问,她和姥姥都对她们不薄。
可她们旷工创业不是背后捅刀又是什么?
柳棉气愤的上前,被赵景怀拉住手腕,“要不我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