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棉的心一下子酸了，这股酸意顺着胸腔，食道，一路冲到眼眶，眼泪不受控制的奔涌而出。
李翠莲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揉了揉，“棉棉？”
柳棉冲过去，一把将瘦小的姥姥抱在怀里，她的手不够长，不能完全将姥姥抱住。
李翠莲吓了一跳，却是轻轻地拍了拍柳棉的后背，“这么晚你去哪了，姥姥去赵景怀家里问了，你也没在。”
柳棉吸了吸鼻子，红着眼圈望着李翠莲，没有隐瞒，“我去看我妈了，她已经能下地干活了，我让她跟我过来，她不愿意。”
李翠莲愣了一下，却用袖子擦了擦柳棉的眼泪，“这孩子天天这么晚跑回去，幸好没遇到坏人，下次别这么吓姥姥了，万一出点什么意外可怎么办。”
柳棉点了点头，姥姥故意没有追问妈妈现在过的怎么样，只是担心她，让柳棉心里又酸又疼，将姥姥抱得更紧了。
夜里，姥姥笑柳棉抱得太紧，笑着让柳棉松松，柳棉松了手臂，身子却紧紧贴着李翠莲的后背。
“姥姥，永远别离开棉棉。”
李翠莲一怔，望过去，柳棉已经睡着了，眼角上还挂着没干的泪痕，甚是委屈。
第二天李翠莲起了个大早，人已经精神了许多，早早蒸了两大锅馒头，包子，吆喝着卖，引来许多老主顾。
菜盆里泡了满满的菜，那两个女工也是个老实本分的开始工作了，正在削土豆，柳棉扫了一眼，她们一个姓刘，一个姓王，刘姨热情的跟柳棉打了个招呼。
店里虽然都是李翠莲在忙乎，但能做主的还是柳棉。
王姨一句话不说，只顾着低头干活，活儿做的一丝不苟，是个严谨认真的人。
柳棉蹲下来帮了会儿忙，就被姥姥催着上学了。
赵景怀依旧过来买早饭，只不过这次是一人份，三两口吃了和柳棉一块上学去，“前些日子，你和问了药膳方子，说是要卖，怎么没做？”
赵景怀拿包子的时候扫了一眼，看到柜台上只摆了小米粥。
“最近家里事儿多。”柳棉声音淡淡的，一大口馒头几乎吞进肚子里。
赵景怀抿了抿唇，“那黑糖你喝了？”
柳棉眼神晃了晃，一下子跑了起来，“我想起来今儿要考试，我得提前到。”
赵景怀望着柳棉逃也似的背影，微微抿起嘴唇，笑容在阳光底下和熙，温暖。
“赵景怀。”穿着粉色蕾丝连衣裙，头上扎着蝴蝶结的林依依羞涩的站在赵景怀的身后，在他疑惑地眼神中缓缓走上前去，顺便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是一盒包装精致的饼干，赵景怀扫了一眼，没有接，林依依有些气馁，“是我亲手做的，送给你吃，你身体好了么？”
赵景怀好看的眉蹙起，他不认得这个姑娘，故意后退一步，“你是？”
“我比你小两届，我叫林依依，我们之前在学校里见过很多次了，学长可能对我没有印象。”
林依依背着手，鞋底在地上蹭来蹭去。
赵景怀摇摇头，“你好，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