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看到方青宁正定定地看着他，那委屈巴巴的样子，好像已经饿了很久很久的小孩儿……
突然一下子心酸与快乐一齐往他心头涌。
刘昭朝外喊：“庆元，庆元……，干吗呢，快来掌灯。”
庆元就在外间值夜，听到第一声，已经麻利地跳了起来，紧接着刘昭的第二声就来了。
喊的太急，庆元以为方青宁出了什么大事。
他答应着往里跑的时候，还顺脚踢醒一个小太监：“去叫太医，快点。”
那小太监睡的迷迷糊糊，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他们是受过训练的，就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命令却是会听的，这种事就算是在梦里都记得清清楚楚。
所以他也赶紧爬起来，拔腿就往外面跑，连自己的帽子都没带。
里面庆元已经把灯掌了起来。
灯光亮处，是方青宁已经恢复如常的脸，只是嘴唇的颜色还有些白。
但眼睛特别的亮，就那么看着刘昭。
刘昭也看着她，看着看着只觉得脸上一凉。
他自己还未察觉是怎么回事，方青宁已经伸手轻轻抹了抹他脸：“你怎么哭了？我只是想吃饭，没有就算了。”
“有，当然有，庆元，去膳房传饭菜来，快点。”
庆元跟装了弹簧似的，一边快速点头，一边弹起来往外跑。
方姑娘醒了。
方姑娘竟然醒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他的眼泪都出来了。
他都不敢想，要是这位方姑娘醒不过来，陛下会成什么样子。
他一路快跑，新雪地滑，在雪地里一跟头栽下去都没觉得疼，爬起来接着跑。
一口气跑到膳房里，叫着里面值夜的管事：“有吃的吗？快点拿一些来，方姑娘醒了。”
那值事也知道前面发生了啥事，夜里都怕有什么意外，都在火上备着饭菜。
这会儿要，他也不用再去热，直接拿了食盒一装，带着几个小太监就跟庆元走。
那边，方青宁看他们都出去了，就看着刘昭笑。
她笑的特别天真，像一个还未涉世的孩子：“我还没见过你哭呢，竟然是这样的。”
现在别说是叫刘昭哭了，只要她好好的，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的。
所以他声音极温柔地问她：“你想看我哭吗？”
方青宁摇头：“不想，男人要是哭了肯定是很伤心很伤心，我不想你这样。”
“嗵”，刘昭的心里猛跳一下。
刚才她说的那些，可是情话吗？
很甜，是刘昭从来没听过的，也是方青宁从来没说过的。
可这些怎么怪怪的。
他看着方青宁问：“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方青宁点头：“刘昭呀，你说你是天梁国的皇帝，怎么，都是骗我的？”
“当然不是。”刘昭一下子就把她抱进怀里。
又怕再出什么事，赶紧又松了手，两手轻轻扶着她的肩，眼睛看着她的眼睛问：“你可有觉得不舒服？”
方青宁抿着嘴停了一会儿，轻轻点头：“有，我肚子好饿呀。”
刘昭：“……”
他忙着安慰她：“再稍等一下，他们很快就送过来了。”
又有些后悔：“我昨晚应该给你留点在这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