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方青宁又马上否认了这个想法。
虽然明卿在她面前,从未表示过对刘昭这个党派的忠心,但她就是知道。
一旦这事不成,一旦刘昭这人真的出了事,明卿肯定不会好好的。
这么想来,又觉得心里像灌了一大瓶醋,酸的不是滋味。
男人的事业和信仰就是全部,而刘昭是明卿的信仰。
她呢?
那个人会不会为她想一想?会不会想起他们的承诺,还有一起度过的,那些平淡却快乐的日子?
她烦躁地拿手扒拉几下自己的头,却根本不能让自己的心情好一点。
待方青宁坐立不安,在房间里也无法让自己安静,重新回到铺子里时。
这里已经坐了许多客人,而且都在大声讨论这件事。
全是坏消息。
有人还传,皇帝把刘昭抓住,斩首于皇城门外,头颅挂在城门口数日。
而跟着刘昭的将领们,无一幸免,不是战死,就是被皇帝抓住斩首。
方青宁自穿越以来,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可此时,她恨死刘珏这个皇帝了。
不知道这一天是怎么过来的。
当夜幕降临,寒冷的冬风从窗口吹进来时候,方青宁一个人在屋内坐到发僵。
屋内本来是燃着火炉的,因为长时间没往里面加炭,这会儿火已经败了。
灰蒙蒙的一层灰烬,覆盖在炭火之上,遮住了原本明亮的光,也遮住了炉子该有的温度。
她眼睛酸涩,头脑一直处在一种,不知是愤怒,还是不信的状态里。
抬手往脸上捂的时候,发现脸和手都是木的。
手指早就冻木了,而脸上好像盖着一层冰。
她起身,拿火钳子拔了一下火苗,然后又往上面加了新炭。
看着炭火一点点重新燃起来,才又回到床边坐下。
手掌按到不一样的东西。
她慢慢拿起来,一点点穿到自己身上。
袍子很大,而且很宽。
明卿看起来很瘦,但是肩宽腰细,身量也比她高出不少。
他穿在身上正好合身的衣袍,此时被方青宁罩在外面,宽出好多,而且脚下长到拖地。
她把袍子裹好,缩在**。
脑子里不由自主想到明卿,想到他穿着这身衣袍,抱着自己的样子。
可是他如今不在,只留一件棉袍,这棉袍便成了他的样子,被方青宁穿在身上,也紧紧拥抱住。
很暖,暖的跟那时他的拥抱一样。
方青宁苦着嘴角笑。
那时她是那么自欺欺人,明知道自己对明卿是有感情的,也知道他是喜欢自己的。
却非逼着他叫姐姐,自己也强行把这关系扭曲化。
如果那时她接受了他,两人像方家村里所有的青年男女一样,成了婚,那他还会跟刘昭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