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援朝怎么来了呢？！
年妈妈望着，他缓缓而来的样子。
眼前的人已经不是那个少年，会在斑驳的午后，兴奋的跑来，深情的抱着她。
闭了闭眼，年妈妈没有说话。
范援朝缓缓走来。
范铁听到了脚步声，抬头，看到了好像又老了不少的爹，表情严肃了：“爹，你怎么来了？”
可，范援朝面色沉重，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摸着椅子，顿了顿，看着范铁：“儿子，丫头怎么样了？”
闻言，范铁愣了愣，骤然听到爹这么慈爱的叫小井，不喜欢，可是想到病情……
范铁面色黯然，缓缓摇头：“没有脱离危险期，就算……很难醒来……”
范援朝僵了僵，目光放在年妈妈的脸上，缓了缓：“儿子，你去换药，透透气，我有事对你吕阿姨说。”
“爹！”范铁惊了惊，面色犀利，瞬间就想到了刚才毕笙源家人搞的那一出，觉得爹德行也不怎么样，所以……
“怎么？”范援朝拧着眉头，看着像是刺猬一样的儿子。
范铁表情认真严肃。
“我已经决定了，不管你怎么想，都与我无关。小井这辈子我都会管，你要是想抱孙子，就祈祷她醒来，收起你那些想法，你走吧！”
范援朝呆了呆，儿子是这样看他的？
仔仔细细的看了儿子的表情，再想起那一番话，一时间，都忘记反驳。真的是亲儿子，像极了他……
“决心，说完了？”范援朝忍不住笑了。
而，范铁冷着脸：“我没有说笑！”
“知道。”范援朝叹气，“这次我支持你，现在只是想跟你吕阿姨聊聊。”
范铁审视的看了看爹，再看看寒着脸的年妈妈：“聊什么我不方便在？你别搞事情啊！”
范援朝靠在墙上，有些黯然：“我们是旧识，只是想聊聊。”
闻言，范铁不禁愣了愣，看着两个相对而坐的人，有些疑惑这时候有些明晰。
之前态度转变，看到爹那么关心阿姨的病，本来因为是想通了，难道？
一时间，他想到了什么，不敢深想……
“爹，怎么没有听你说过……”范铁低喃。
“你从没问过，快去吧！”范援朝有些颓然。
看了看两个人，范铁一瘸一拐的缓缓离开去找护士。
等彻底看不到他，范援朝才开口：“吕兰，你别过于忧心。”
“忧心有用吗？”年妈妈面上淡漠。
闭了闭眼，范援朝声音轻了很多：“对不起……吕兰……”
年妈妈望着他：“有什么对不起的？”
范援朝艰难的说：“我的承诺没有做到，也没有保护好你.....不，我除了伤害你，什么都没有做到.....”
“都过去了，不想再想。”年妈妈声音略冷。
也知道她的性子，范援朝叹气：“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一样的固执。以后，小井这边我会找人安排，你好好养着。别等她醒了，你身子垮了……”
目光格外平静，年妈妈轻声说：“谢谢。”
“跟我，不必这么客气，我不是外人。”范援朝哽了哽。
“你一直是外人。”年妈妈快速回答，顿了顿，“老家的房子我会快点卖了，但是也还是还不清，下辈子还……”
“你从没有欠我，是我欠你的……”范援朝喉咙酸涩。
他唯一爱过，并且恨过的女人，似乎一点也没有变。
其实，现在回头看看，那些恨，无非是为了不抹去那深刻的爱。
哪怕知道她结婚了，嘴上心里说恨，可是真实的是从未停止对她的思念。
哪怕是一个拥抱，或者被骂一顿也好，可她一直是漠视而对。
“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了，你说，我们到底是谁不放过谁啊？”范援朝捂脸。
年妈妈坐在那里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