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飞驰,忍受着路上的颠簸,
两人在半小时后,快速的回到了那个小村庄。
这种时候,谁也不会深究黎浅浅怎么和褚枭一起过来了。表舅看到褚枭的那一刻,更是小心翼翼,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您,您坐,坐这里。”表舅诚惶诚恐的先招呼着,毕竟在他看来,褚枭就是一个他、神一样的人物,五年前被他刺的那一股子劲还记忆犹新。
褚枭皱眉,淡声:“谢了,我自己可以。”他清楚,现在这时候自己的出现不太适宜。可是他无法就这么放任黎浅浅一个人经历这一次离别……
众人围在姨姥姥的床旁,黎浅浅跪在床边,颤抖的握住姨姥姥的手,只觉得现在心里万般难受,但是堵得一滴泪都留不下来,一开口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姨姥姥,我……”
“浅浅啊,别难过啊……”
老人憔悴惨白的面上,扯出一抹笑容,在黎浅浅来之前已经把该交代的都说了,现在就是强撑着一口气想跟浅浅好好说句话,望着她,再看看旁边满眼是她的褚枭,忍不住叹了口气。
“浅浅,我走了后啊,你一定要好好的.....”
“不要,姨姥姥,你不要离开我啊!”黎浅浅摇着头,无力的恳求着,心一点点的碎了。
老人的气息更微弱了,目光移到了褚枭身上:“你要知道,浅浅是个好孩子,心从来不坏的啊……”
褚枭喉咙感觉很堵,沉声:“我,都知道。”
老人面上突然浮现出像是回光返照的笑容,瞳孔一点点涣散:“我,要走了……你,要照顾好……她……”
话毕,老人的手无力的落下,眼睛就这么闭上了。
褚枭闭了墨眸,面上僵冷。
黎浅浅瞪大了美眸,瞳孔放大,悲伤弥漫,轻声唤着:“姨姥姥?”
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三次,经历亲人的离去。
第一次,是她六岁的时候,哭的凄惨绝望。
那之后,她的人生天翻地覆,一下由世家公主变成了一个乡下无人要的野孩子。
第二次,更是痛苦……
这一次,她同样悲伤的不能自己,但是一点点都哭不出来,嗓子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除了喊着姨姥姥,一个字都冒不出来。
耳边是姨姥姥一家人悲痛的哭声,喊声。
她同样也觉得悲痛异常,难受的整个人似乎魂都跟着姨姥姥离开了一样。
但是为什么,她没有一滴眼泪呢?
褚枭抬手想紧紧地抱住她,但是碰到她之后,僵了僵,移到了后背上,一下、一下温柔的拍着。
姨姥姥就这么走了。
在农村,这个年龄的老人的离开,不算是悲痛的,还会被唤作喜丧。
农村谁家有人离开,都会摆上黑白的装饰,再把遗照挂上,建个灵堂。村里的人都会来,家里会宰猪,摆上宴席。
宴席上还会有当地特有的麻将桌,给来的人弄几桌。
当晚,表舅就在院子外面做了个塑料的大棚,简易,就是用竹子撑起了的灵堂。还要按现在的要求,再把人放到县城的殡仪馆里。
所以这就是一个空的摆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