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东西,可以扔了,可以送人,那都是发自他自己心愿的,可被人抢,是万万不能忍。
童牧心高气傲,哪怕是来了京城,也不愿意低头。
然而对方却抬出自己的身份,嚷嚷着“不就一个破灯笼?看上是给你脸面,别给脸不要脸。”
旁边的众人虽知道是对方不对,奈何对方身份太高,平头百姓根本惹不起,故而都不敢帮童牧说话。
童牧自己也在妥协和倔强之间徘徊。
对方位高权重,他招惹不起,眼见春闱在即,万一被对方算计穿小鞋,他就科举无望了。
但他已经跟对方起了争执,哪怕这时候服软,也难保对方依然记恨,找他麻烦。
花灯,他不在乎,但这口气,他实在咽不下去。
而且,似乎无论他咽不咽,他都注定要倒霉了。
“那个人,好像是在官府跑腿的吧,我好像见过他。”莫羡舒端详着找茬的人,觉得他有点脸熟。
对方身边还跟个女子,显然索要花灯是为了讨女子欢心,顺便还能显摆他为官的威严。
仗势欺人,跟开了屏的孔雀似的,莫羡舒见之就不喜。
“他是康聪的人,应该是和康聪碰面的时候,见到过他,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
殷随一点都不意外康聪的属下是这种德性:“羡羡想让我出手帮他吗?”
莫羡舒不喜欢参与这样的麻烦事,可这次对方更令人讨厌:“童牧跟咱们好歹是同乡。”
“短时间内,都要在京城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举手之劳,送个顺水人情。”
如果不是这个人,她都要忘了还有个康聪存在了,莫羡舒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忘记了居安思危。
都是阿随把她保护的太好了!
莫羡舒气鼓鼓,不过……阿随从来不会把麻烦的事告诉她,尽力将她维护在一个安稳的环境里。
想到这么可靠的男人是自己的,莫羡舒又禁不住弯弯嘴角,觉得有点甜。
“娘亲,你好奇怪哦。”莫珺禹古怪的看着自家娘亲,一会儿绷着脸,一会儿又在笑,究竟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咳,哪里奇怪了,爹爹去做事,你乖乖跟着娘亲。”莫羡舒扯着孩子,故作淡定。
殷随将儿子放在莫羡舒身边,就去了童牧那边。
这事儿其实很好解决,对方以权压人,那童牧只要拿出比对方更强的权势压回去就好了。
区区一个康聪的跟班,自然是比不过殷随的,故而殷随一出现,稍微替童牧主持一下公道,问题便迎刃而解。
对方在女人面前闹了个没脸,气冲冲的转身就走,却被殷随叫住:“代本官向你主子问好,让他继续藏好他的狐狸尾巴。”
对方身子一僵,没回头,丢下旁边的女人撒腿就跑掉了。
童牧盯着殷随,他在云商县确实是听说殷随在京城做的不错,然而没想到会变得这么不一样。
人不傻了,也有了上位者的雍容,这身气度,不用跟他说话,便足以将他压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