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城的一切都在蓬勃发展,但潜藏的危机依然存在。
和偷渡来的北狄人一起被抓的人,已经被殷随惩罚打了一顿,没收了全部卖羊毛所得的钱财。
几乎差一步就是叛国重罪,还能活着回家,已经是殷随法外开恩了。
那些第一次跟着去采羊毛的人,自然感恩戴德,可那些多次采羊毛的人,却怨愤不已。
他们也是为了活命不得已才同意带北狄人偷渡的,又不是故意的,凭什么又打又罚的?
这些人中,损失最大的就是邱家人,心里都憋着一股气,想要报复回来。
可殷随是县令,他们如何能动摇殷随?
故而至少暂时,这口气还得憋着。
抓到偷渡的北狄人这件事,殷随也早早上报了皇帝,并且连同殷随自己所知的能够确定的细节,一起都告诉了皇帝。
皇帝沉浸朝政多年,殷随能想到的,他自然也想得到。
只是他没有多置喙,传给殷随的命令也很简单,那便是给予殷随,调遣莫正青带去的军队的权利。
“父皇如此信任殷县令?”在赵戎合离开京城后,皇帝少了一个入朝的儿子折腾,赵云冀就成了皇帝的重点关注对象。
时不时的就拽来耳提面命,一旦有问题回答不好,就罚抄文章,久而久之,赵云冀哪怕是颗驽石,也被打磨得锃光瓦亮。
皇帝看着殷随送来的呈文,难得的露出满意的笑脸:“这个,不是一个‘信任’能够解释得了的。”
“就是那种,这小子在想什么,只要一说个大概,朕都能明白,易地而处,朕也会这样想……嗯,大概就是惺惺相惜吧。”
“如果他没有娶亲,朕一定要把朕的女儿许配给他!当然,他娶的是莫赫的女儿,倒也不算外人。”
“相比之下……”皇帝想起整个京城都知道的,关于赵戎合有私生子的事,就觉得头疼。
“唉,都是同龄人,这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赵云冀:……如果儿臣没记错,被殷随气得怒发冲冠,把殷随发配到西北城吃苦的人,就是父皇您吧。
既欣赏人家,人家还在京城的时候,又觉得人家气人。
“父皇,您的心思好难猜。”
“呸,少废话,你什么时候能跟殷随一样聪明能干,再来说朕吧!”皇帝十分嫌弃的唾弃赵云冀。
“朕交代你的事做完了吗?还不赶紧去做事!”
赵云冀有些委屈,分明是父皇说,让他多进宫看看他母妃的吗?
这个世界上,善变的除了女人,就是父皇了!
赵云冀摇头晃脑的踏出殿门,打算去探望母妃,便继续去做事。
谁知道在门口看到鬼鬼祟祟的赵琼玉。
“琼玉,你在这里作甚?有事找父皇吗?”
赵琼玉本来已经打算离开了,乍然被赵云冀叫住,整个人一激灵,讪讪然:“皇兄,你好啊。”
“我也没什么事,就是在附近散步的时候,听你跟父皇说什么,要把女儿嫁给谁,不放心的来听了一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