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齐死的时候,乔凤瑾在场亲眼所见,居然还能让绯月编造出耶律齐还没死的谎话来。
其居心何其叵测,足见一斑。
事关北狄与大云之事,殷随自己整理好条理思绪后,便让人将大皇子赵戎合请来,详细相告。
赵戎合在修路挖渠事项启动的第一天,去尝试和工匠们一起做事后,并没有停下来,哪怕已经磨出了满手水泡,后续的日子,也继续坚持和大家一起劳作。
竹素最开始还来劝过他,告诉他,骗他去劳作,只是莫羡舒的恶作剧,他已经得到教训了,不用再继续。
赵戎合却拒绝了,他又不傻,当然知道莫羡舒递给他铁锹,就是想让他吃苦头。
但是经过一天的同甘共苦,他开始体会到作为普通百姓的一天,有多辛苦。
而辛苦的同时,又多有滋味。
劳作一天后,回到家里,就有家人迎接,有热汤热饭吃,聚在一起说些体己话。
无论在外经历了什么,家始终是包容放松的港湾。
身在帝王家,虽然不用劳作辛苦,却没有可以舒心吐露心声之处。
虽然各有各的烦忧,可赵戎合扪心自问,还是更喜欢宫外这种,无需勾心斗角,过日子的生活。
混进他们之中,好似自己也是他们的一员。
殷随派人请到赵戎合的时候,赵戎合正一脚翘在石头上,和旁边的人侃大山。
虽然相互间认识没几天,都还不知道赵戎合的身份,但表现的却像亲兄弟一样,已经很熟络了。
对方还承诺,明天要给赵戎合带自家媳妇儿做的野菜饼。
赵戎合也开心的答应下来,若是在京城,他怎么可以做出如此失态的动作,跟人说这种话?
请赵戎合的人目瞪口呆,如果不是知道赵戎合是皇子,他都要觉得,赵戎合就是市井里土生土长的人了。
“戎王殿下,县令大人有要紧事跟你说。”
赵戎合凝眉,他跟人聊天放松,但并不是将脑子给丢了,西北城的各项事宜都上了正轨,如果不是真的有紧急的事,殷随怎么可能叫他?
匆匆赶到县衙,便得知了关于北狄的事。
殷随恭敬拱手:“不知殿下有何高见?”
赵戎合摸摸下巴,下意识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歪着身子,翘起二郎腿道:“肯定要告知父皇。”
“只是从西北城传信到皇宫里,至少要两天时间,再等父皇发回命令来,便要四天了。”
“这么长的时间,肯定会有变故出现,所以当下,先不管父皇怎么说,得严加防范与北狄的边境。”
“我们擒下了赫兰家的人,赫兰家或许会开战报复。”
殷随眼睁睁看着赵戎合,那双沾满泥泞的鞋子,有一搭没一搭的甩着,许多泥点溅在一旁的茶几上,嘴角一抽。
硬是故作淡定道:“咳,那殿下觉得应当如何布防比较合适?”
“害,殷大人,我就是个搞水利工程的,哪里会排兵布阵,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还要去修路挖渠呢。”
赵戎合很是大气的摆摆手:“殷大人不用试探我,我不是那些有点权力,便觉得自己什么都会,什么都能做的人。”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我就老老实实的,跟西北城百姓一起,受殷大人调遣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