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鹤楼的管事抖若筛糠,乔凤瑾都把一切安排‘妥当’,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管事,你是管理仙鹤楼许多年的老人了,可今天的反应,让我很失望。”
乔凤瑾敲打道:“我一直在酒楼里,你却没有发现,临了遇事,才派人给我传消息,若万一,对方是个急性子,在我给你传来指示之前,便将窃取秘方的丑事公布,你该如何收场?”
“还好这次没有酿成大错,姑且放过你,但若再有下次,休怪我不客气。”
“是,是……”仙鹤楼管事喏喏应承,在被乔凤瑾恐吓的惊吓中,更多的是对千帆楼的憎恶。
都怪这从小地方蹦出来的人,害他到这个地步,他一定不会放过千帆楼的!
“哦,对了。”乔凤瑾离开之前,突然顿步补充道:“我知道你对千帆楼很不甘心,但绝对不要在开业的事上使手段,我只允许你与他们公平竞争。”
正在想歪招的仙鹤楼管事,连忙缩起肩膀,讪讪点头答应,心里感慨,主子是活神仙不成,自己做什么都逃不过主子的洞察。
不过无所谓,能够使用的手段多着呢,‘公平竞争’也有多种技巧。
“主子似乎很在意莫将军和那个叫殷随的人。”再次离开仙鹤楼,黑衣斗笠人再度现身。
仙鹤楼管事不敢怀疑乔凤瑾允许千帆楼立足的决定,但斗笠人是乔凤瑾的贴身亲信,自然有询问的勇气。
“我与莫将军他们,是故人。”乔凤瑾仰头望雪,眼底闪过一丝怀念:“只是那时,我还不是这种面貌,气质的变化也很大。”
“再加上分开的时间长了,他们认不出来也是应该,当然,还好他们没认出来。”
乔凤瑾忽而停下话头,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有熟悉的人也不能相认,难免还是有些寂寞。
“至于姓殷的……我只是从他身上,嗅到了同类的味道。”
同样的阴险狡诈,不择手段,隐藏着深沉的,不可告人的目的。
就是不知殷随的目的是什么,和他的目的是否相违。
斗笠人道:“主子邀请他,是想试探他?”
“恩,不过他还很弱小,似乎没察觉到我是他的同类,应该翻不出大风浪。”乔凤瑾勾勾唇,自信点评。
“我并不讨厌有野心的人,如果他能证明自己有成长的能力,我倒是不介意将他收为己用。”
“到底是羡丫头的未婚夫,念及跟莫家的旧情,如非必要,我不想对熟人下手。”
雪越下越大,已经覆盖了前行的路,两人一前一后踏过的脚印,也很快被新雪覆盖的无影无踪。
斗笠人追着乔凤瑾,默然沉吟:“主子,念旧便是心软,主子所图谋之事,恰恰不可心软。”
又是长久的沉默,直到抵达乔凤瑾自己的府邸,乔凤瑾站在门檐下,抖落一身新雪,露了个凄然的笑。
“我明白。”
那些温情,从很早开始,就已经与他无关了。
爆竹声中一岁除,无论雪天有多冷,在辞旧迎新的大年三十,于大部分人家而言,欢欣的气氛也浓融化不开。
临近晚饭时间,街头巷口间,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