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慢悠悠的。
西西站在教室外,仰天望着这一年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地落下来。
她把手缩进袖口里,用袖子接下来一片雪花,凑到眼前仔细观察。
此时的呼吸都是轻轻的,生怕喘出的热气把这片薄薄的小冰晶给融了。
这片雪花是六边形的,是雪花里面的“大个子”,边角都是毛绒绒的。
“真好看啊。”西西感叹道:“不知道秦老师能不能把它画出来。”
最近她和向远开始接触国画了,目前还在启蒙中,每天的任务是欣赏作品。
西西每天看画,都在感叹人类艺术天赋的参差。你看她,她就画不出来那么好看的东西。
黎苹苹听西西说过这位秦老师,知道这是教西西写字的老师,她站在西西旁边,注意力都放在头上的云彩上了,“我瞅着,这个雪下不大啊,顶多在地上盖一层。”
黎苹苹的东北话说来就来,西西反应了一会,才想起来这个“顶多”是最多的意思。
西西学着她的样子,抬头打量头上的云彩,这不挺黑挺厚的吗?
西西道:“可我瞧着这个云彩,不像是下不大的样子啊。”
黎苹苹摆摆手,说话的气势像个世外高人,“不行,这个云彩不够厚,下的雪只够咱们打雪仗,不够堆雪人的。”
西西:“……”
她感觉她和黎苹苹对于“厚”和“一层”的认知有差异。
还不是些许差异,是很大的差异。
物理上有句话,叫做下雪不冷化雪冷,但是这里面的冷和不冷都是相对来说的,下雪时的气温至少零下好几度,人在室外待久了也受不了。
西西在教室外看了一会儿雪,直到感觉脸颊被冻得发凉了,她便牵着黎苹苹的手,一起回教室烤炉子去了。
教室里的炉子烧得暖呼呼的,西西一进屋,就觉得一股热气迎面熏来,吹得她一哆嗦。
黎苹苹打了个哈欠,“我怎么——一回教室就犯困啊。”
西西道:“冷风热风换着吹,自然容易困。”
黎苹苹找到了正当的犯困理由,“不怪我,对不对?”
西西:“不怪你。”
黎苹苹:“那我趴桌子上眯一会儿。”
她想个面片一样,吧唧把自己拍到了桌子上,呼呼地睡着了。
现在是课间操时间,下雪了不用出操,他们白得了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西西看了下墙上的钟,还有六分钟上课,够黎苹苹小睡一会儿了。
哈欠可能是会传染,西西想着黎苹苹睡觉的事情,情不自禁地也打了哈欠。
“邵西西同学。”
后面有人在叫她。
西西转头一看,是他们班上一位非常活泼爱动的女生,西西坐在第一排,这个女同学个子高,坐在后排,两个人隔着天南海北,平时没什么交流,属于见面会打招呼问好但不会闲聊的“点头之交”
西西见她过来找自己,温和地问道:“怎么啦,有什么事吗?”
女同学看着她的眼睛,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们想请你一起打雪仗,不是这节课,是那个,下午的体育课。”
西西眨了眨眼睛,“都有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