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分到的甜杆是最细的一节,但是也很甜。甜杆是一种长得像玉米,但吃起来像甘蔗的植物,不过口感比甘蔗清甜许多,西西很喜欢它的味道。
不过好吃的东西通常都有点毛病,甜杆就十分不好扒皮,一不小心就会划伤手,小孩子手嫩,一划一个血道子,所以西西他们几个拿到手的甜杆都是扒好皮的。
等到晚上七点多,天色慢慢变深,太阳缓缓地从天边坠了下去,电影开场了。
西西把吃了一半的甜杆都忘了,攥着拳头,嘴巴不自觉地张开了一点,屏气凝神,等着电影开场。
奇妙的是,这电影她之前看过,不过她看的是修复版的,虽然只是个标清,但也比现在看着清晰许多,好像也调过色,修复过的比原片颜色要身上许多。
故事都是一个故事,画质也不清晰,可西西偏偏觉得,她现在看到的这一版,要比看过的修复版更动人。
大约是心境不同吧,每个年代都有每个年代专属的情感和浪漫。
她看得入戏,情到深处,眼泪跟着女主角一起哗哗地落,这个女主角也太惨了,跟爱人分别许多年,只能将感情寄托在孩子们身上,她自己的孩子,别人的爱情,她每一个都认真地教养,把这些孩子送去更广阔的天地,只有她自己留了下来。
女主角叫小蝉,她生在一个蝉鸣的夏夜,觉得自己这一生也像是蝉,嘶哑地歌唱,努力完成自己的使命,直到再也歌唱不了。
电影中,女主角哭是因为感慨,是因为尘埃落定后的不后悔,是对自己前半生的一个回顾。
西西哭是因为她觉得男主有毛病!是出场费没拿够吗怎么刚出场十分钟就失踪了!女主角就不应该等他,这个没良心的,气得她眼泪都止不住了。
不过话说回来,女主角演得真好啊,明明是成熟的长相,但是演起活泼俏皮的少女来也不出戏,怪不得后来大家每次盘点老戏骨都要带上她。
西西又感动又气,哗哗地流眼泪,旁边几位男孩子本来也在酝酿情绪,见到她这样,眼泪都给吓回去了。
邵昊东反应最快,给她递了块纸巾,“乖乖乖,西西别哭,故事都是假的,都是演出来的,不哭了。”
西西接过纸巾,擦擦眼泪,又抿抿鼻子,“我知道是假的,可是小蝉太难了!”
邵昊东顺着她说:“对对对,小蝉太难了,都是小陈不好。”
西西吸了吸鼻子,“还有纸巾吗?”
没有了,就带了这一张,邵昊东他们几个摸遍了衣兜,连个纸屑都没找到。
邵孟南把分到的吃的都留了下来,打算给西西吃,所以他膝盖上的布还是干净的,他迟疑着把那块布拿了起来,“没有纸巾了,你看这个行吗。”
西西看着那块布,说是布,其实就是洗干净的抹布,她在“不可以”和“好像也还可以”之间来回纠结了许久,正要一咬牙答应下来时,有人递过来一块干净的手帕,“用这个吧。”
西西:“谢谢……嗯?”
等等,这声音未免过于耳熟。
她没接手帕,循声望去,“韩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