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阳侧耳倾听石龛里的那人给他传授制药的方法,那人先讲了少阳神功的基本修炼方法,然后再教他用少阳神功制作少阳回春丸。那人讲的比较简略,只是关键处的大架子,并没有详细的内容。那人讲完之后,王重阳还在凝眉思索,那人不耐地道:“我没有时间,那个风流才子更是等不得,到近前来。”
王重阳听了悚然一惊,赶紧走上一步,盘膝坐下。扎扎声中,那只长臂大手又伸了出来,大拇指反过来捺到王重阳腹部四满穴上,开始往他的丹田中注入少阳回春丸。
洞口火花四溅,发出喀喀的爆破声。王重阳仔细观察,看到那只长臂在刚刚伸出时,上面就有烧焦的痕迹,显然是上一次被烧伤的。心想,这人每次伸手都要忍受巨大的疼痛,以前还可以说是为了他自己想喝酒,这两次却是为了救人,而且他伸手拿酒只是一瞬间的事,不会受太多伤害,而传少阳回春丸则不同,他需要一动不动被火花灼烧一盏热茶的时间,所忍受的疼痛也可想而知。
王重阳闻到了一股焦糊的臭味,心里对这人非常感激,他说话的时候总是一种我行我素,唯我独尊的神气,尤其是不会表现出自己是被人胁迫不得已而为之的情形,但是他对自己真可以说是大恩大德,只是不让自己感觉如此而已。
只不过有半盏茶的工夫,那只大手忽然收指缩回石洞,往回收的时候,顺便将小葫芦也抓了进去,石壁随即合闭。
王重阳感觉这次时间少了很多,而且丹田里的少阳回春丸也才刚刚成形一半,那人便罢手不做。他想或许这人真的忍受不了那种疼痛,所以才不得不早点缩回去,再或者他实在忍受不了猴儿酒的**,他也很同情这人,但是想到师父的病情,还是忍不住问道:“老兄,好像……还没有好哩。”
石壁中那人道:“不错,是没有好,不过也差不多有一半了。”声音有些含糊,好像是嘴里含着什么东西。
王重阳心想,这治病的事来不得半点马虎,怎么能说差不多呢?于是便道:“要不咱们歇一会儿再……”
那人勃然大怒,道:“什么歇一会儿再?你以为我是干什么的,每天光想着给你那狗屁师父治病?我才不管他的死活哩。要不是……呸,真是晦气。都怨我自己嘴贱……”
王重阳并不害怕,等那人语无伦次地发泄了一通,便道:“救命如救火,请老兄看在小老弟的份上,成全了我的师父吧。”
那人似乎刚喝了一口酒,听了王重阳说的话,一急便喝呛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嗽完了,恶狠狠道:“蠢材啊,为了你那狗屁师父,浪费了这么好的一口酒,真是混蛋。”
王重阳听他生气,似乎自己师父的性命还比不上一口猴儿酒,心里有气,却不敢表现出来,仍然恭恭敬敬站在那里不走。
那人道:“蠢材啊,我怎么傍上你这么个蠢材,什么事都要我老人家说个清楚。蠢材,我只给了一半,我为什么要只给一半,我刚才教你的东西算是讲给猪听了。我看那个小狐狸精快要做寡妇了,你爱管不管。”
王重阳恍然大悟,原来那人只给一半少阳回春丸,并不是因为怕疼,而是要自己用他教的办法把另一半给补上,只是自己刚刚听他讲了个大概,很多地方还不是很清楚,现在就去做,只怕做不好。但是看他的样子是不会再出手了,又听说还燕姐要做寡妇,心中害怕,不知道师父会出什么问题,只得向着石壁躬身下拜,然后飞身跃下石龛,人在半空中,听见那人气哼哼道:“嫌少?以后更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王重阳心里惴惴不安,一边往石涧方向跑,一边在心里默念刚才那人教给自己的制药方法,本来那人讲得本就不详细,他心里很没有把握,再要忘一部分,只怕师父的性命堪忧,这个不比别的,可来不得半点马虎。
一进石室,就听到嘤嘤的啜泣声,只见胡雪燕正抱着东方珂在哽咽哭泣,看到王重阳,胡雪燕就像看到了救星,赶紧喊道:“重阳,快来看看,你师父他又不行了。”
王重阳心中一惊,原来那人不是危言恐吓,师父真的病情复发。他赶紧过去,摸摸东方珂的心头,他的心口还有余温,并能感觉到微弱的心跳,知道有救,这才放心。
胡雪燕道:“你走了之后,他一直好好的,有说有笑,过了一会儿,说是要练功,结果坐在那里,刚刚闭上眼睛便大叫一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成了这个样子。重阳,你可要救救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