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雲若凡便按照江皖的吩咐早早进了宫,二人在凉雨亭内收拾妥当之后,便准备起身赶往寿年殿,在江皖的建议下,决定先去给老太后请个安。
两人刚准备出门,外面却也下了小雪,江皖不得不又转身回去多取了一件衣裳。
只是当两人来到寿年殿时,江皖却见到了已经多日没见的阿依璇,此时她正只身一人跪在寿年殿外,身边也没个人伺候。
“贵嫔娘娘,你……你怎么在这跪着?”江皖看着阿依璇问,却见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也消瘦了不少,全然没有了刚刚入宫时候的精气神。
“你以为我想来,还不是你那皇祖母叫我过来。”阿依璇叹了口气,脸上却露出一个满不在乎的笑意来。
许是瞧见了江皖身边的雲若凡,阿依璇才重新打起精神来:“雲统领怎么也进宫来了?”
雲若凡瞥了阿依璇一眼,难得回了她的话:“今日年宴。”
阿依璇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木讷的点点头:“太久不出门,差点忘了时日。今日是年宴……”
“从前在家的时候,都是跟父汗一起过年的,我们会一起出去打猎,骑射,登山……”阿依璇说着,脸上也渐渐漫出了哀伤,“如今,我却只能在这,看着皇上一家团圆。想来,这后半辈子,都会这样度过了吧,有时候真觉得,这样毫无生气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还不如死了算了……”
尽管阿依璇是说的云淡风轻,可江皖还是吓了一跳,赶忙开解着她:“娘娘怎么能这样想呢!没有什么是比活着更重要的了,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我知道上次的事娘娘是被冤枉的,娘娘放心,年宴过后,我自有办法证明娘娘的清白,让娘娘恢复自由。只是眼下……我知道娘娘不喜欢这种场合,在自己的殿里倒也清净,还请娘娘忍耐几日。”
阿依璇却是摇摇头称:“三公主,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再也不用装出高兴的样子讨你父皇欢心。你放心,我跟这后宫的女人不一样,就算从此一辈子见不到你父皇,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太阳还不是一样的每日升起落下,该做什么做什么?这样挺好的……”
江皖叹了口气,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不过兰姑却在从寿年殿里走了出来,站在门口对江皖说道:“三公主来了,太后娘娘请公主进去呢。”
无奈,江皖只好一边答应着,一边同阿依璇说道:“娘娘出门怎么也不带个宫人,这雪下的大了,当心着凉。”
“无妨。”阿依璇轻声说。
“小舅舅,我们进去吧。”江皖拉了拉雲若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