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父皇是忘了,当年父皇病重,是谁几日几夜没合眼,守在父皇身边照料的;父皇觉得娘亲不详,却忘了当年先皇后染疾,又是谁为了救先皇后,以身试药,险些毒发身亡……”江皖一字一句的说着,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够了!”江崇天忽然开口,可尽管他阻止了江皖所言,可脑子里还是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从前雲夫人还在的时候。
“父皇,如今娘亲在冷宫病重,女儿不求您能让我见娘亲一面,哪怕能让女儿给娘亲送些衣物跟药材进去也好。女儿知道父皇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无非是信了宫里的谣言……若真想让娘亲死,当年也不会让娘亲挪去冷宫。父皇,我求求你了……就让我给娘亲送些东西过去,我可以不与娘亲见面……”江皖声泪俱下,哭的双眼通红,就连这屋内的宫人都忍不住发出了轻叹。
看着江崇天闭目不语,江茵知道,他动摇了,索性赶紧说道:“三妹,这后宫的事就不要劳烦父皇操心了,你若真只是想尽孝,去找母后便好,母后又不是铁面无情之人。父皇日理万机,这样的事不是给父皇添堵嘛。”
江皖吸了吸鼻子,抬着猩红的眸子盯着江茵:“我听说当年二皇姐吃错了东西,中了毒,性命垂危之际连御医都束手无策,还是冷宫里的雲夫人想方设法救了二皇姐吧。二皇姐不是一向善解人意嘛,怎么连救命恩人的生死都能说的如此寡淡?”
江茵愣住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陆承君坐在一边喝着茶,静静的看着这出好戏。
“出去,给朕出去!”江崇天猛地一拍桌子。
“女儿不走!”江皖把心一横,“父皇若当真不理会娘亲的生死,那就看在娘亲曾经侍奉父皇一场的份儿上,别让娘亲活受罪了,赐死娘亲,也赐死女儿吧。”
江皖倒要看看,这男人到底有多狠心。
“你以为朕不敢?”江崇天瞪着眼睛看江皖,仿佛随时都能张开血盆大口,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江皖不堪示弱的与他对视着,哪怕不用开口,这对江崇天来说,也是一个绝大的挑衅。
“来人,拿纸笔来!”江崇天怒声道。
孙公公被吓得身子一颤,却也不敢违背圣意,乖乖的上前递过纸笔。
江皖非但不害怕,嘴角还挂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他不敢。
如今本就是陆承君掌控朝政实权,他无故赐死嫔妃赐死无罪公主,必定会引起非议,若传到百姓间,本就不得民心的他,岂非更加受人唾弃?
江崇天见江皖并没有想象中的惊恐与悔意,一时间有些尴尬。
陆承君这才适时的起身,一手拉起了江皖,随口道:“刚好臣有事想找三公主帮忙,先带三公主出去了。”
“嗯……”江崇天重重的摔下已经沾上墨汁的笔,松了口气,还是第一次有点感谢陆承君,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江皖倔强的不肯起身,陆承君却不管她,大力的把她扯出了登云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