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说,来人也急了。
“那怎么办?山外去不了,咱们也不能往山里走啊?乔老的身子弱成什么样了,你比我更清楚,这寒冬腊月的,他要进山,绝对是……”
后头几个字,那人没敢说下去。
但楚哥也明津了。
“这事我会和乔老商量了,你去布防,免得他们突然冲击龙王庙。”
楚哥一时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叫他先去布置防线。
待他走了,这才微微掀了帘子,但见小榻上的人影已经半坐起来,赶紧就进去侍候了,“乔老,要用饭吗?”
这会儿都过了早晨,也该饿了。
“不用。”
乔忠国靠在小榻上,面色蜡黄,眼窝深陷,眼珠子已经浑浊的毫无生气。
喘了几口气,才说道:“是货送进来了?”
楚哥面色一僵,眼神闪躲起来。
“又被截了?”
他这个样,就算不开口,乔忠国也猜到了原由,猛力咳嗽了几声,咳的都吐血了,这才消停下来,愤怒的挥开楚哥要搀扶的手,“都是废物!废物!”
货再送不进来,他真会被瘾劲儿熬死的!
“乔老,您别生气。”
楚哥被拂开了,又再靠近他,虽然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但也轻轻的帮他顺着气,“我已经叫人再去弄货了,白天弄不来,晚上应该没问题的。”
老虎都得打盹,何况是人?
乔忠国脸色阴晴不定,半晌才问道:“又是傅瑾寒那伙人?”
“应该是的,但估摸还有任一鸣的人。”
“这个任一鸣,我饶不了他!”
乔忠国听到这个名字就上火,反手摔了手边所有东西,刹那间就听清脆的碎瓷声响起,两人循声望过去,就见乔忠国最珍爱的鼻烟壶,被摔成了一地碎片。
楚哥瞬间噤声,不敢言语了。
而乔忠国怔怔的望着那些碎片,像被抽了魂儿似的,整个人都软在了小榻上。
自从钱瑟楷死后,这个鼻烟壶就一直陪着他走南闯北,给他提供精神支柱,哪知今日就这么碎了满地?
没了鼻烟壶,他还怎么吸白烟?
他拿什么活下去?
都怪任一鸣和傅瑾寒,还有宋雪那个贱人,他就是死了,也与她势不两立!
乔忠国怔怔愣愣的的坐着,楚哥也不敢惊扰他。
轻手轻脚的打扫完碎片,他就在一堆渣子里挑挑拣拣,试图将鼻烟壶拼回来,但无论怎么努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再也拼不回来。
正懊恼时,反倒是乔忠国阴阴沉沉的出声了,“还拼它干什么?”
“您喜欢,我便想着拼回来。”
楚哥抬头笑了下,眼神清澈明亮。
他也才二十来岁,眼中还有着少年郎特有的稚气,乔忠国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大会儿,才说道:“不用拼了,扔了吧。”
“那您……”
“不过是个趁手的物件而已。”
乔忠国摇摇头,说道:“叫人加紧送货,另外全力搜寻宋雪的下落,只要她死,我也就甘心了。”
他费尽周折,要的也不过是宋雪的人头。
不拉着她去地狱给阿楷赔罪,他死了哪有脸去见阿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