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忠国坐在小厅高堂之上,苍老的脸如树皮般沟壑纵横,但依然威严十足,厉意沉沉,他无妻无子,又是土埋脖子的人了,哪还惧什么生死?
他只要傅家给阿楷陪葬!
竹林外停着辆黑色轿车,车边有人等着,见任一鸣从竹林小径出来,立即就开了车门,“老爷,他没有为难您吧?”
“那个老东西,钱瑟楷都已经死了,他居然把主意打到了我头上!”
任一鸣上了车,一改方才在乔忠国面前的谦卑慷慨,脸色冷的可怕,那个老东西故意提及他的家人,不就是想借机敲打他吗?
知道自己是个孤寡,还故意拉他趟浑水,简直其心可诛!
偏偏他还又无法拒绝。
想到恼火处,两道浓黑的眉就差倒竖起来,手下人大气都不敢出,以往老爷和乔老的关系最好,但现在钱瑟楷死了,只怕总部的天也要变了。
见他脸色阴郁着,也就小心翼翼的说道:“乔老拿钱瑟楷的事情为难您了?”
“老东西把我当枪使。”
任一鸣阴着脸,都是摸爬滚打多年的人,他要是看不透乔忠国这点小心思,那也不用再在总部混下去。
况且多年来往,有些利益纠葛已经扯不清了。
拔出萝卜带出泥,他赌不起。
眼神几转,阴声说道:“派人和老东西的人联系,协助他们出一趟任务。”
“是,我马上吩咐下去。”
手下人也不敢多问原由,赶紧发了消息出去。
事罢才敢附和了声,“乔老也的确太不像话了,您和他合作多年,钱瑟楷没有享福命,那是他命短,怎能找您的茬?”
“他养的狗死了,无处发泄怒火,可不就得乱咬人?”
任一鸣一腔怒火没处去,冷笑道:“大家都知道钱瑟楷是老东西养的一条恶犬,谁不服就咬谁,现在恶犬死了,他若不拿点威风出来,谁还会服他?”
没了恶犬护身,老东西只能拼死一搏。
但是让旁人为了个死人去找活人的茬,谁和钱瑟楷有那么深的交情?
况且傅瑾寒年纪虽轻,但却也不是好易与的。
“您说的是,没了钱瑟楷,那个老东西也就是没了牙的老虎。”
手下人附和着,顺着他的话风骂乔忠国,“更何况老东西自己也已经风烛残年,又没有家室,就算和人拼命也没什么大碍。”
“就是这个意思。”
这话说到任一鸣心坎上去了,“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不少人都知道钱瑟楷这条恶犬已经一命归西,那些曾经和乔忠国有仇的都在暗里看着,等着择机而动呢。”
没了恶犬的乔忠国,拿什么去震慑其他猛虎?
“可是……”
手下人有些迟疑起来,见任一鸣望着自己,便立即说道:“但听说乔忠国背后还有大人物保着他,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但他没了恶犬,那个大人物会不会保他,还是两说。”
任一鸣眼里噙了阴冷,低低笑出声来,“而且他有大人物又怎么样?咱们一样有靠山,况且又不是咱们害他的,与咱们何干?”
就算那个大人物动了雷霆之怒,也全是傅瑾寒和那个宋雪的错。
是他俩动了不该动的蛋糕,才该千刀万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