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发深了。
冷月高悬,已有半圆之意,淡淡清辉从枝叶间洒落下来,照的林子里隐隐绰绰,也给夜行的人增添了些许光亮。
傅瑾寒开着车,径直停在了南山别墅的庭院里。
有人摸过来核实了身份,又悄悄的藏回黑暗里,宋雪看看偌大的别墅,也不知道这里头藏了多少人。
大约只等马脸那伙人过来,便可瓮中捉鳖。
方如竹被押到车上,暗夜里,他的脸色显得憔悴又愤怒,“傅瑾寒,你故意设计他们,你会遭报应的!”
“哦?你还相信报应?”
傅瑾寒冷笑了声,眸光凉如秋风,“我还以为你心肠冷硬,百毒不侵。”
若有报应,方如竹就该被千刀万剐。
“你等着!”
方如竹说不过他,气得扭开了头。
有警察过来,在车窗边和傅瑾寒握了下手,“你好,我是邵征,领导特别叮嘱听您的吩咐,接下来的行动还请您指示。”
“不必,按你们领导指示的任务行动即可。”
傅瑾寒并不插手这些事。
许是他的声音太冷,又或是太年轻,窗边的人影愣了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那行,我就静等那批人自投罗网了,有事你再吩咐。”
他还以为接头的人至少已经中年了,没想到听声音,却是比自己还年轻。
也怪不得不能轻易露面。
邵征有职业操守,说过话便匆匆去了暗处,指挥接下来的行动。
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抓人,其余的不用管。
大家各有分工,很快南山别墅便一片寂静,皆是静待目标出现。
车里一片幽暗,方如竹戴着手铐脚镣,又被布条堵了嘴,想出声也出不了,只能郁闷的看着事情发展。
一直等到月上中天时,就听风里隐约传来了说笑声。
枝叶被拨动的簌簌声在暗夜里格外清晰,宋雪一下来了精神,“傅瑾寒,人来了!”
“嗯,稳住。”
傅瑾寒靠着椅背假寐,并没有动。
倒是后座的方如竹剧烈挣扎起来,脸色极其愤怒。
“挣扎也没用。”
清酒骂了句,用力制住他的行动。
正折腾时,假寐的傅瑾寒忽然又不紧不慢的说了句,“说的对,挣扎也没用,而且我很快会抓住钱瑟楷,让你们两个老朋友好好在狱中会晤。”
这话像是根导火索,方如竹挣扎的更厉害了,清酒只不过一愣神的功夫,就被他挣脱开来,而后又用力的撞着车门。
呯呯两声,在暗夜里传出去老远。
“清酒,你在想什么!”
宋雪一把拽回了方如竹,又厉喝了声,行动正值最关键时期,他掉什么链子?
“姐,我,我忽然就恍神了……”
清酒惭愧的低了头,他也不知道刚刚为什么恍神了,但此刻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钱瑟楷有危险,他必须想办法将这件事告诉师父!
但顶着宋雪和傅瑾寒的锐利眼神,清酒也不敢擅动,眼神微闪,就现了急色,“姐,我突然想上厕所,可不可以……”
“不可以!”
宋雪心里长叹,面色却是越发严厉,“马上方如竹的同伙就要到达别墅,你出去打草惊蛇了怎么办?而且只等这里的事办好,另一批人就会直捣古庙,抓住钱瑟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