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师父，宋雪就略有忐忑，“师父问什么了？”
“问……”
话到嘴边，清酒却微微愣了下，那一瞬间，他眼里的神色变得非常刻板呆滞，就好像木头人似的，完全没拥有人类的任何情绪。
简直已经不是人类。
宋雪被他惊了下，刚想过问，他却自己笑起来，眼里光华灿烂，好像刚刚那一瞬间，只不过是宋雪的错觉而已。
没等她错愕，清酒已经冲她眨眼，笑嘻嘻的开口，“当然是问你过得好不好之类的话，我说你和傅瑾寒还挺般配，挺幸福的，他就说也恭喜你找到了如意郎君。”
“谢谢师父的谅解。”
能从清酒嘴里得知师父给予的祝福，宋雪也满足了。
那一瞬间的错愕感被掩藏起来，没再细思。
美眸里泛了感伤，“当年师父为了把我和茸茸从火海里救出来，他为此还瘸了条腿，虽然他说没关系，但那条腿也成了我心里的痛。”
“这几年来，我拼了命的接任务，也就是想让师父知道，他救出来的人并不是废物，一样可以替他挣来荣光。”
“后来和傅瑾寒结婚，我拒绝了他让我潜伏在傅瑾寒身边的要求，那是我第一次忤逆他的命令，为此心里也难过了许久，幸而师父已想通，不然我无颜再见到他。”
师恩如海深，她却无以为报，愧对了师父的栽培。
“姐，你言重了。”
清酒摇摇头，“其实师父很关心你的，有空你多回基地，陪陪他老人家。”
“好，我肯定会的。”
既然得知隔阂已解除，宋雪自然愿意多陪陪师父。
看傅瑾寒已经和凌墨交谈完，也就闭口不提师父的事，只拣着其它话题一通闲聊。
弯月一点点的升空，照得大地万物影影绰绰，极不真切，聊了会儿，清酒便声称要去解决个人卫生，惹得宋雪笑骂了句，让他速去速回。
他去的稍远，但也没几分钟就回来了。
交易时间还没到，宋雪和清酒闲聊着基地的事，傅瑾寒默默听着，雪儿是‘狩狐’的人，那他就算是‘狩狐’的女婿，听听自家事，不为过吧？
不过‘狩狐’的事与‘影子’相去不远，听来听去，也没什么太多新意。
他们闲聊着天，静享月色。
‘狩狐’基地里，范景匆匆找到了老爷子的房间，“有重要消息传来，请您亲自过目。”
说着就把手里的纸条递了过去。
老爷子坐在窗边，夜色遮住了他的表情，随手点了油灯，借着微弱的灯光瞧了几眼，苍老的声音便响起来，“去提醒那个作死的家伙。”
“这……”
范景有些迟疑，若是他们事先提醒了那个作死的，那‘L’的计划不就全盘作废？
他没答复，老人就扭头过来，沟壑遍布的老脸在暗光里多了几分阴森，沉沉的望着他，“在想什么？”
简单的几个字，却是威势十足。
范景一个激灵，低了头，惶恐道：“我以为您会想让‘L’抓住钱王，所以……”
“所以你便妄自揣测我的心思？”
苍老的声音里带了冷意，范景听得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腿一软，扑通声单膝跪下，仓皇求饶，“老爷子，属下知错，属下……”
“去小黑屋思过。”
灯芯沁在灯油里，又加了灯罩，光线暗得根本看不清老人脸上的神色，就只听带着冷意的声音在房间里流转，“下去。”